半個時辰前,他們便尋到了李成志所處客棧。客棧坐落在檀城南部,是偏遠得不能更偏遠的山郊。
此處人跡罕至,更無炊煙,只有廢棄的一排茅草屋和一座燈火通明的客棧。
正是正午時分,冬日的陽光卻如蒙上一層陰影,無力地照射著大地,顯得客棧格外明亮。
他們走進其中一個茅草屋,甫一開門,裡面的灰塵像一群無頭蒼蠅,不分青紅皂白地撲面而來,引得四人一陣嗆咳。
「看來這裡已經廢棄很久了。」恆古一手捂著自己的嘴,一手摟過靈華去遮住她的臉,「我們現在此處湊合一下吧。」
於是,靈華拿出鑑心鏡探看李成志的情況,卻不曾想鏡子里居然出現的是相遂生的資訊。
「依我看,相遂生被血控之力控制,卻沒有完全失去神志,除了眼神空些,其他與常人無異。」安槐分析道,「會不會是他聽了命令,前來檀城,正巧發現李成志也在,便起了利用的心思,透過李成志來操控他人。」
靈華思忖道:「有些道理。確認李成志位置之時,他的手上亦有與江曌空一樣的紅線,若不是種子控制,便是血控之力,確切是何種力量,還需見了面才能知曉。」
「那血控之力會不會控制我們?若是我們打進去,沒等殺死他卻被控制了怎麼辦?」寧絮荷緊張地直搓手,「我靈力不高,腦袋又受了創,別拖累你們才好。」
靈華搖搖頭:「我們都不會被控制,血控之力也會挑人的,掌握此能力的人需要擁有強大的靈力,而被控制的人則不需有靈力,靈力越高越難控制。你與我們在一起,自然不會給他可乘之機。」
「那照此說來,檀城的百姓豈不是就有危險了!」恆古學著李成志手心向下,滿手紅線如提著百十個傀儡一般的模樣,「他如此這般,恐怕是已經有人被控制了!」
靈華聞言再次啟動鑑心鏡,鏡中顯現此刻隔壁客棧中李成志的情況。
他雙目緊閉,手掌心中盡是纏繞在一起的紅線,一條條不知起源也不知重點,那線豔麗得比月老手中的還要鮮明。
額頭出了不少汗,他像是用了很多勁兒似的,渾身脫力般顫抖。
「他這是在做什麼?」恆古又學著他的模樣比劃著。
紅線上絲絲縷縷的靈力順著線延伸至遠處,像是在傳導什麼,很快遠處傳來了一些腳步聲。
寧絮荷將門開啟一道縫,看了外
面的狀況回頭喊道:「外面聚集了好多人!」
靈華當機立斷:「不好!他在召喚被控制的人過來,看來他的血控已經到了最後一步,我們不能從長計議,必須要現在斬斷他們之間的聯結。」
「事不宜遲,遲則生變。既如此,我們分兩路,我與寧絮荷負責外,攔住這些前來的百姓。而靈華,你與恆古一同去阻止李成志。」他遞給靈華與恆古各一片槐樹葉,「需要叫我時便叫我。」
靈華收好樹葉與鑑心鏡:「你也是,都不要受傷。」
說罷,四人分別出發。恆古與靈華飛身出了茅草屋,腳下輕點,進入了李成志所在之處的旁邊臥房,推門而出,站在了風口浪尖之地。
而遠處,被他控制召喚而來的百姓越來越多,大家如喪失靈魂一般,雙目喪失神采地遊蕩過來。
安槐已與寧絮荷在外劃出了結界,暫時攔住了人群。
客棧內比外面暗了好多,即便如此,對於恆古來講,此刻也如同白晝一樣。他默默聚起靈力,強而有力地匯於掌心中攢了起來。
一腳踹開房門,不待李成志反應便一掌打在他的天靈,像是要將江曌空的力量拍出他的體內一般,用了十成功法。
不出所料,李成志捱了打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但他的手上動作絲毫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快。
安槐的樹葉傳來訊息:「這些百姓橫衝直撞,有的甚至過得了輕微的靈力來破壞結界,需快些阻止李成志了!」
靈華看向李成志的手。他的肉體被恆古重創,手卻絲毫不受影響,可見,此時控制這身體的並不是李成志本人,而是背後的相遂生。
她注入靈力在李成志手中,似是一根牽引的繩,拉住了他要不斷操控的手指。
她語氣雖是輕柔卻不容置疑:「相遂生,起床世人就可以讓你的父親「沉冤得雪」嗎?你想錯了,這樣只會讓誤會一代一代延續下去,沒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
「你說什麼?!」李成志雖然閉著眼,但開口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