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道二人舉止親暱,共乘一劍,原是有緣由。說起來,那柄劍不就是那時護在蘇冶身邊那柄!還有那頭上的簪子,安非想起來了,那是在玉山鎮買的。當時他還說什麼“送友人”、“沒有”,安非想起來就一陣心塞。
“很久以前的事吧,我還沒想起來。只是彼此看著就歡喜,是道侶沒錯。”
“那話又說回來了,這麼些年,見過花花世界了,你就沒有動過心思?”
“什、什麼心思,我一心求道。”
幸而安非先前紅臉未消,掩住他那小心思,不然指不定蘇冶會追問到底。
除夕夜,安非最後還是沒和三人一道,而是回了劍峰。
林非餘帶著二人往後山走,在半山處有一座小院。院中水榭廊亭、假山高樹一應俱全,倒是個極漂亮的院子。
確如林非餘所說,他備好了酒菜。
喝到後半夜,蘇冶聽得二人那些呼天搶地的牢騷話,直想走。轉頭一看,那邊林非餘和呂兆安已經抱頭痛哭,互相拍著對方的肩膀。
“一千年了,他怎麼還不醒啊!兆安啊,我真的等了好久啊,我好想他啊!”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等了阿冶好久,你再等等吧。”
“等等等,是我從前戲弄他太多次,他才不願意醒來嗎?”
“不會的,阿冶回來了,阿冶回來了。”
蘇冶覺得這幕似曾相識,抿口酒眯著眼看向自己跪爬過來的呂兆安,果然,如夢中那般好看,攝人心魄。也如夢中那樣,撩起他的衣袖。
“咬吧咬吧咬吧咬吧,真是服了你了,怎麼就對咬我這麼執著呢?我又不是什麼靈丹妙藥,吃了能昇天還是怎麼?真是的。”
蘇冶特地把手湊到呂兆安嘴邊,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傳來,倒是咬痕處多了細密柔軟的感受。呂兆安,在舔他。
按理說,他這具身體應該沒有從前的痕跡才對。可不知怎麼,複生時,那手臂上的咬痕也跟來了。
床第之間,呂兆安也喜歡舔,有時甚至會特意用牙齒在那裡磨。平日裡格外偏愛那裡,不管是否隔著衣物,也總喜歡用手撫摸。
“怎麼,這又是做什麼?”
舔了一會兒,呂兆安將袖子擼起把雙手舉到蘇冶面前。
“幹嘛?讓我咬?”
呂兆安十分乖巧地點頭。
“我咬你幹嘛?桌上有得是肉。”
呂兆安不高興了,蹙著眉雙手遞到蘇冶嘴邊,“阿冶。”
“好好好,我知道了,這就咬。”
蘇冶被呂兆安鬧得沒有辦法了,隨意抓了隻手,牙齒剛碰到。
忽然,他想起之前路過的一個村子。他們救了一對被洪水沖走的夫妻,那夫妻手臂上都有咬痕,那丈夫說他們是私奔的,這互相齧臂意味著他們互許終身。
若是這樣,那呂兆安的行為也說得通了。一直以來,他都在尋找與蘇冶之間的聯系。而那道咬痕,極大程度撫慰了他分離千年的焦躁不安。
想過來的蘇冶毫不留情的在呂兆安白生生的手臂上留下一道口子。
第二日,呂兆安獨自醒來。一時晃了神,跌跌撞撞的跑出屋,在院中尋人。
“阿冶,你在哪兒啊?”
“阿冶?”
“阿冶,別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