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玄聽見這痛楚的長吟聲,大吃一驚,抬頭望去,見她臉色慘白,黃豆般的汗珠從她臉頰上滾滾落下,全身不住地顫抖。
他心中大驚,連忙上前問道:“怎麼了?”
她搖著頭,淚水洶湧,費勁力氣才顫抖的說道:“我好難過。”
楊小玄瞧著她渾身發抖,淚水不斷的淌落,牙齒格格亂撞,心中焦急難過,可又一籌莫展,手忙腳亂的套好了衣裳,不知所措地道:“走,我帶你回家。”
骨朵不斷的搖頭,顫聲道:“我那也不想去,楊小玄,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只當我是你朋友,連陪床丫頭都不配做麼?”
楊小玄道:“骨朵姐如此漂亮,法術極強高,又是天朝官員,哪能做我的妾身,千萬不要衝動。”
骨朵聽了這話,突然發現,自己傾力的愛戀,竟絲毫承受不住自己的託付。這一刻,她彷彿一株彎腰的竹子,心空了,而感覺將要斷折。
突然之間,她是如此深切地痛恨自己,痛恨楊小玄。心中那劇烈的疼痛化為尖銳的惡意,咬著牙,淡淡道:“難道沒有你這棵歪脖樹,我就不上吊了嗎?我這就去找尤陸,三天之後,保證結婚!”
楊小玄喝道:“不許你胡來!”
骨朵用悲切、苦痛、淒涼、憤恨的眼光盯著他,冷冷地道:“你是我什麼人?憑什麼管我?”
身形一展,翩然躍起,朝洞外飛去。
楊小玄追出洞外,將她攔下,軟語哀求道:“骨朵姐姐,你不要制氣啦,尤陸……”
骨朵勃然色變,霍地抽出雙鉤,厲聲冷笑道:“楊大駙馬請自重!我骨朵馬上就是皇親國戚了,與你非親非故,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處!少叫我姐姐。若是再嬉皮笑臉討我便宜,休怪我翻臉無情!”
楊小玄面紅耳赤,尷尬已極,一時不知如何應答。
愣怔之時,骨朵手臂一動,將楊小玄撥開,冷冷地道:“楊小玄,今日之辱,骨朵永世不忘。終有一日,我要讓你後悔愧疚,生不如死!”
那雙杏目怨毒悲恨地深望了他剎那,展身拂袖,風也似的沖天飛起,黃衣鼓舞,宛如仙人乘風歸去。夜空湛藍,一道淡淡的清光在他周圍迤邐閃爍,驀然消逝。
楊小玄呆呆地望著骨朵消失的背影,想著她所說的話,心中突如被萬針刺扎,痛不可抑,深知以骨朵的偏激脾姓,兩人之間再無迴旋的餘地了。
剎那間,腦海中掠過從前與她一起的諸多情景,快樂的、悲傷的、甜蜜的、酸楚的……穿梭如風,交織如霧,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三年姐弟緣分,終於就此恩斷情絕!
雖然隱隱之中,他早已料到會有分手這一天,但這一刻的來臨,心中沉痛之劇烈,竟遠遠超過了自己的預估。
幾天之間,先後失去兩個最親之人,他心痛難耐,痛不欲生。冷風之中,楊小玄孤獨而立,宛如荒漠上的一棵枯樹,說不出的孤單淒涼。
他淚水滾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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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半晌,也不知今後的路該當怎麼走?只覺身心交瘁,精疲力竭;頹然坐在地上,淚水從面頰滾滾流下。
好多年了,好多年沒有像今日這般孤獨過。這一刻,他似乎又回到十多年前。他母親慘死的那一夜,也是這樣失聲的痛哭。
腦中不斷地閃過骨朵的音容笑貌。她調皮冷豔的笑靨,插著腰說話的霸道神態……還有方才傷心欲絕、迷亂苦痛的眼睛……
心中不住地想:尤陸就是一個婬棍色狼,難道真的要失去她了嗎?骨朵思想單純,又愛衝動,如果落入色魔的圈套裡,豈不是悔恨終生?不行,我必須把她找回來!
想到此處,猛地站起身來,朝南天門那邊奔去!
南天門前三十六雷神昂然而立,不等他靠近,便厲聲喝道:“楊家小賊,你對抗調查,毆打天朝特使,竟敢前來送死!給我拿下!”
金光一閃,早把他困在了中間。
楊小玄撤出白龍神槍,剛想動手,卻聽一個雷神道:“楊小玄,天朝正準備以骨朵為誘餌,將你生擒捉拿,你來這裡幹什麼?還不趕緊走!”
楊小玄心下一凜,驀然想起怒打天使之事。連忙拱手給雷神行了一禮,飛身回到了雲璐山。
此時天光已亮,楊小玄不知去往何處,尋思了半晌,決定走一趟周城,去見竺子姍。
主意拿定後,剛想回洞中收拾一下東西,忽見西南方飛來一隻巨大的蝙蝠,背上坐著一個女子,正是無二牛和馮子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