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雋催馬快跑至蕭凌身邊,因微喘而臉帶紅暈,蕭凌笑話道:“跑那麼快做什麼,怕我不等你?”
“餓了。”
“那……回府喝粥?”
袁雋想到自己一連被蕭凌當個孩子似的餵了好幾天粥,臉上紅意更甚,犟嘴道:“喝粥沒氣力,我要吃烤肉。”
蕭凌看著袁雋撒嬌的可愛模樣,伸出長臂輕點了一記袁雋額頭,明明十分寵溺,卻義正辭嚴道:“袁禕然,你如今這脾胃,吃什麼烤肉?懷慶坊,吃餛飩。”
春寒料峭,春日剛好,袁雋笑看蕭凌。面前人劍眉星目,鼻尖微紅,嘴角帶笑,全神貫注等著自己搭話,滿心滿眼都只有她一個。袁雋耳邊忽然想起蕭凌說過的話,換了名字認真重複:“蕭諾一,我運氣真好。”
蕭凌愣住。
“世子,公主進城了。”長風見公主已當先而去,自家主子卻還傻愣在原地,忍笑提醒。
“長風,公主說什麼了?”
“屬下只聽見公主說吃餛飩。”
“好!好!”
一行四人騎馬入城,內城門旁,一富戶人家公子打扮的人來來回回踱著步。落霞眼尖,提醒道:“主子,是太子常侍。”
袁、蕭二人同時眉頭一皺,騎馬上前,那人急忙行禮:“東宮啟明殿內侍寧墨,見過公主、世子。”
“可是太子殿下有事召見?”袁雋問。
寧墨瞥了一眼袁雋身旁的蕭凌,艱難答話:“稟公主,是燕公子求了太子殿下,請您移駕四方館。”
“何事?”袁雋蹙眉再問。
“公主恕罪,太子殿下不曾示下,小人不知何為。”
“知道了。回去覆命吧!”
“那,公主……”寧墨抬頭,見袁雋望向蕭凌,嚥下了要詢問的話。
“一起去嗎?”袁雋出聲詢問蕭凌,眼神複雜。
“好!可要先去吃些東西?”
“不必!速去速回吧!”
四方館外,蕭凌感受到府門內側兩道犀利目光始終釘住自己,並不理會,只將袁雋扶下馬,就留在原地不動,目送她走到府門口後,才轉眸回了燕洄一眼,凌厲非常。
燕洄收回目光,轉而凝視眼前之人,見仍是一副病體未愈的樣子,壓低聲音問:“聽說又病了?袁雋,你怎麼總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兒?”
袁雋覺得燕洄的話裡,語氣、重音都很古怪,有個念頭在心中一閃即過,沒能抓住,只好就事論事地問:“燕公子找我來,所為何事?”
“就不能叫我名字嗎?”
“燕洄,有事說事。”
聽袁雋出聲,燕洄先是眼神一亮,又迅速暗淡,許久不出聲。
“燕洄?”
“袁雋,你到底為何如此厭惡我?是因為他嗎?”燕洄將視線從袁雋身上移開,狠戾直視不遠處的蕭凌。
“與他人無關。”袁雋稍稍側移一步,雙手死死扣在小腹處,繼續道,“我只是想活得和以前不一樣。不管你信不信,我言盡於此。燕洄,放過我吧!”
燕洄被袁雋眼中的痛苦和決絕刺傷,喃喃道:“我們不該如此的!不應該!”
“大楚公主和齊國質子,除卻國仇,再無交集,不應該嗎?”
“可是你……”
“可是我收了你的玉?還你便是。”袁雋脫口而出,打斷燕洄的話,說完即走,再不停留。
“玉?”燕洄面帶疑惑,看著袁雋走向蕭凌的背影,突然像是想通了什麼重要關節,面上神色鉅變,似震驚,又帶恍悟,悔恨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