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知想。
晏行周從他的話裡捕捉到一句關鍵:“你方才說,不喜歡就是喜歡?”
玄知點點頭。
冬考結束,國子監放了三日的假,恰逢趕上誠王府設宴,溫稚顏大早上被鄭氏撈起來,眼皮耷拉著:“娘,你這次不陪我赴宴又是什麼藉口?”
她這幾天心情有些微妙,一聽說要去誠王府赴宴就很想逃避。
畢竟那日在靜廉齋跟晏行周有些不太愉快,導致她後面幾天的情緒都有些消沉。
不過這完全是她單方面認為的,畢竟晏行周對她沒有展露任何不悅的情緒,頂多是有些無奈。
可她還是有些不舒服,說來自從上次分開後,已經有好些日子沒見到他了。
鄭氏對著新裁好的衣裳挑挑揀揀半天,橫了她一眼:“沒心肝的丫頭,你就這麼想你娘我?”
縱然她心裡一萬個不喜歡張氏,但大人的恩怨沒必要牽扯到孩子身上,女兒的婚事自然是排在最前頭。
所謂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順眼,母女倆都是個看臉的,自打上次晏行周送溫稚顏回府,鄭氏就相中了這個豐神俊朗的公子。
更何況聽聞在圍場時,是世子救了自己女兒,可見人品善良貴重。
兒子是個不聽話的,非要去參軍,女兒可不能再亂折騰,還是早些嫁人為好。
見她還是一臉不情不願,鄭氏忍不住開口:“你不是總惦記你那個書嗎?眼下去誠王府赴宴有何不好?宴席上那可是正宗的蜀中廚子。”
溫稚顏立馬清醒,坐直了身子:“快,蒼蘭,給我換眼下最時興的發髻,我要漂漂亮亮出門。”
這麼難得的機會,無論如何也要寫出點眉目。
至於旁的,暫時不要去想了吧。
臨出門時,鄭氏瞧著她空蕩蕩的腰間問道:“你的玉佩呢?”
溫稚顏指了指頸骨:“我戴在裡面了。”
鄭氏伸手替她整理了一下,比了半天,最後又系在了她的腰間:“還是拿出來好看。”
溫稚顏垂眸看著腰間的玉佩,左右晏行周也不會跟她講話了,露出來也沒什麼,他還能搶走了不成?
這般想著,便沒有再去糾結玉佩的事情。
自誠王一家回京起,誠王為府上三公子辦周歲宴一事可謂是大費周章,相熟的不相熟的都四處下了帖子。
王府前院佈置的十分喜慶,到處張燈結彩,就連門口的石獅子也綁上了紅綢。
論起來這還是張氏扶正後第一次操辦宴席,往來皆是王公貴族,上至主人,下至府上的小廝丫鬟都十分隆重地換上了新衣,迎接這門喜事。
溫稚顏帶著蒼蘭跟在人群後暗自腹誹。
她娘親今日倒是放心讓她獨自出門了,絲毫不怕她走錯路沖撞了主人家。果不其然,記好禮單後便迷了路。
前廳賓客坐的滿滿當當,她跟著人群隨波逐流走到前廳,試圖尋找那個熟悉的臉。
那人似乎察覺到了她的視線,目光交彙的一瞬間,溫稚顏又猛地轉過去,裝作看不見,最後往女眷的方向走去。
女眷為首的豫王妃見她倒是率先開了口:“孩子,坐到這邊來。”
溫稚顏對她有些好感,見過眾人一一行禮,只是見到趙妙音的時候頓了一下,隨即乖巧坐下。
經過墜湖那件事後,趙妙音離開了國子監,溫稚顏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她了,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
她打算認真吃飯,裝作不認識她。
面前這道菜名叫辣子雞,主料是雉肉與辣椒。外表酥脆,肉質鮮嫩,還有一種她從未嘗試過的香料味道,散發著誘人的馥郁。
她並未食過辛辣,剛咬起一塊野雉,便被嗆的滿臉通紅,忍不住喝了幾大口桌上的米酒。
一旁的謝彩韻見狀輕輕捏了捏她的手臂,遞上了解辣的麥茶,並投上了一個友好的笑容。
溫稚顏朝她做了個口型: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