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恣意瀟灑的少年被撩動了春心。
像是出於本能,他低頭朝著少女一張一合的櫻唇覆去。
還未觸及那則芳香,懷裡的少女忽然睜開了眼睛,用著一貫的懵懂語氣問道:“你喜歡我嗎?”
喜歡嗎?
他怔愣了一瞬,須臾間,帶著海棠花的少女消失不見,手中只剩那截凋落的花枝。
原來是夢。
晏行周睜開眼,茫然了許久。十八年來第一次這樣做這樣大膽的夢,況且夢裡的主角竟然是......
他難以接受這樣荒唐的自己,起身走向了淨室。
溫稚顏最近有些困惑。
往常時不時出現在她身邊的晏行周近日很少見到人影。聽說他赴任刑部後即將趕往登州,想來也是由於公務繁忙,不再像往常那樣閑暇時間比較多。
她糾結了許多天,終於定下送給他的玉佩要刻什麼花紋,可惜製作工期耗時比較長,沒辦法趕在他離開之前送給他。
也不知他何時啟程。
思來想去,最後管新任齋長借了小廚房,做了一份狀元餈給他踐行,就當是回禮前的開胃小菜。
按照他挑剔的口味估計不喜歡太甜的,也不喜歡太油的,還不能掉渣......腦海裡將這些年吃過的糕點回憶了個遍,只有從前在姑蘇吃過的一道狀元餈比較適合他。
先把紅豆蒸熟搗成泥,挑出豆皮,加入冰糖製成靈沙臛。蒸熟的糯米打成餈粑,包上靈沙臛放置在木模中,麵皮呈半透明狀將暗粉色的靈沙臛透出來,好看又好吃。
送禮要送到心坎裡,想來美人應當也是喜歡美的東西,就是不知他喜不喜歡紅豆的味道,本想當面問問,奈何一連幾日都沒看到人。
就好像在故意躲著她一般。
第一次,她去會饌堂等人,結果他沒去用膳。
第二次,她去演武場等人,結果他沒去練箭。
這種感覺其實並不是很好,畢竟她私心裡已經把他當成了很好的朋友。
不過她不是個喜歡庸人自擾的性格,這種念頭只出現了一瞬便被她否決了,很快把這種情緒歸為小孩子對玩伴的佔有心。
每天都跟你玩的小夥伴忽然不理你了,換做誰都會有點疑惑的。
接連兩次都撲了個空,萬般無奈下,溫稚顏決定試試運氣,提著食盒直接來到晏行周居住的靜廉齋。
外面烏泱泱圍了一圈人進進出出,一位衣著華麗、滿頭珠翠的女子正頤指氣使地指揮著僕從搬東西。
“仔細著點,那都是禦賜之物,弄壞了當心你們的腦袋。”
玄知靠在門框上,一臉怒氣地看著這些佔了他們大半院子的人。
如今一個侍妾都能踩到他們頭上來,還真當他們世子是好欺負的!
溫稚顏繞過那些人,徑直走到玄知面前詢問:“請問這裡是晏世子的住處嗎?”
見到來人是誰,玄知憤恨的眼神立馬收斂,畢恭畢敬道:“溫姑娘來找世子有事嗎?”
溫稚顏捕捉到了他的稱呼:“你認得我?”
玄知展露了一個標準的微笑:“這是自然,王府上下有誰不認得姑娘呢?”
畢竟是他們未來的世子妃,身為屬下當然要記住誰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