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不可行,據統計:拋到城中的信件包裹合計,約有數萬餘封件,而其中已有近萬封都找到了主人,難不成將一萬多名士兵都殺了?如果真這樣做,那這仗就根本無法打了。”
“???”
司令部內開會的旅師級主官們,立即分成了兩派。
一派主張嚴打,另一派則主張寬容,兩派各有各的理由,爭得不可開交。
關山坐在李純之下的第一張椅子之上,臉色鐵青,卻是一言不發。
他在北軍中的級別,跟李純是一樣的,資格比後者還要老,但在失去蒙魯騎兵之後,他的實力和威望極具下降。
而這次前往開封府城,與南軍陳天華對峙,是他主動向總司令段公提出要求,屬自願來的,他心甘情願作為李純的副手。
其目的當然是為了報仇。
關氏集團蒙魯騎兵的覆滅,與胞弟關衡的死。
現在,唯一的嫡長子也死了,完全是新仇舊恨,與陳天華不共戴天。
“稟李帥!”一名親兵急速地奔了進來。
“什麼事?如此慌亂?”李純不滿道。
“稟告李帥,有一名營長鼓動了百名士兵,將繩子悄悄拴在東城門上,企圖趁夜深人靜之後,墜下城去向南軍投降,被巡城的督察隊發現,除了已逃下城去的十幾個人之外,其餘人等都被逮住了,督察官請李帥示下,這些人如何處置?”
房內頓時安靜了下來,每一個人都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和其後續的深遠影響。
臨陣脫逃,那就是死罪。
這很容易產生蝴蝶效應,一隻蝴蝶飛到某處,其他蝴蝶就會跟著效仿。
戰場上的蝴蝶效應就更加明顯,有人率先衝鋒,大夥就跟上去前赴後繼你一起衝。
有人轉身逃跑,同樣會有跟隨者,部隊一下子就潰不成軍。
所以,歷來都有冷酷無情的戰場紀律。
“槍斃,統統給老子槍斃,把首級在各級軍營裡巡迴示眾,這還有什麼好請示的?”李純勃然大怒,拍案而起。
顯然,爭論並沒有取得一致意見。
在眾人情緒低落地逐一離去之後,偌大的司令部作戰室裡,只剩下關山與李純二人,臉上都是露著苦澀表情,哀聲嘆聲。
“李帥,該考慮後路了,開封府城,怕是最終守不住的!”關山牙齒咬得格格響,無比艱難又痛苦地說出這麼句話來。
此話最不應該說的就是他,他多麼希望在開封城,與陳天華拚個你死我活!
但現實很殘酷,面對摯友,他有所思考,便儘早主動提了出來。
“關兄,你有什麼想法,儘管說出來?”李純坐在椅子上,只覺得渾身力氣都被擄走了。
“現開封府城內,尚餘守軍近七萬士卒,其中老卒有一半,而絕對忠於李帥你的,願意為你赴湯蹈火的嫡系部隊,約不到兩萬。”關山道:
“李帥可帶著這批嫡系,撤出開封府城。”
李純聽罷搖頭道:“我將這些嫡系帶走,城內立刻便會發生譁變,陳天華早就盼著這一刻了,他趁機攻城,最終我也根本走不脫,失去了城池的依託,在野戰中,北軍根本不是南軍鐵騎的對手,這一點,葉晨飛的首仗,已讓我們看得很明白了,不是?!”
關山臉上露出一絲獰笑,咬牙道:“李帥,你就放心走吧,有我這個老哥哥在這裡,保管那天陳天華沒有機會去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