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虎幫大營的帥帳內。
沉睡中的陸文虎,被門外衛兵急促的敲門聲給吵醒了。
作為萍鄉縣以及附近最大的匪幫頭子,一般這個時候不敢有人打擾他睡覺。
但是手下卻不得不冒死前來打擾。
“什麼事搞得如此慌亂,你家裡死人啦?”陸文虎包裹著一件長棉袍從木床上坐了起來。
他的營帳裡一直有炭火,凌晨時才熄的火,帳內溫度驟然降低,他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稟…稟虎爺,那些個廣西佬…他…們…”
最先闖進來的,是他的親衛隊長,平時就有些結巴,這時候更是急得說不利索。
“廣西佬?對啊,宋門慶不是說三更開始偷襲高地,怎麼,他們成功啦?”陸文虎忽然間眼睛放出光來,急切地追問。
他昨晚一直在烤火飲酒,原本想親眼目睹宋門慶他們攻下山頭,可還沒到二更,他先醉倒在床,打起了呼嚕。
“不是的虎爺,那些廣西佬昨晚半夜,乘黑悄悄撤回來,天矇矇亮就全部逃跑了,現在不知去向。”
這次稟報的是陸文虎另外一個師爺,姓曹,他口齒伶俐說得清楚。
“什麼,跑了?!”
陸文虎聽罷,宛如墜入冰窟窿裡似的,渾身一陣透心涼,面如死灰,他一屁股跌坐在木床上,傻呆了。
想想自己闖蕩江湖幾十年,居然被一幫外來賊給欺騙,說出去顏面丟盡不說,關鍵是損失可大發了呀!
這幫傢伙來了才半個月,騙吃騙喝,每人整套冬裝,一千塊銀洋還不算,四百支嶄新的日製村田步槍,二萬餘發子彈,還有二十門擲彈筒和擲彈,這加起來不下七八萬塊銀洋,有錢還買不到。
這時候的陸文虎,肉痛的差點暈過去,恨不得把宋門慶抓來五馬分屍。
“對了,那個該死的葉師爺呢?”他忽然想到了那個關
鍵的保薦人。
“葉師爺也失蹤了,不知是否跟他們一起逃跑。”曹師爺回覆道。
“哎喲,通知下去,凡是發現葉師爺和廣西佬的蹤跡,立即稟報!”
“明白!”曹師爺和侍衛長應聲退了出去。
沒辦法,現在陸文虎甩手跺腳的發火,也只是發洩憤怒,無計可施。
瑪的,一不小心放了一匹狼進來,下一步怎麼辦?
冷靜下來之後,他首先決定先將隊伍撤回萍鄉縣城。
現在明擺著自己這點力量,肯定打不過對面的豐眾礦業保安隊,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先保住這點來之不易的本錢要緊。
至於東洋人那裡再作商議,不行,就將責任全面推給廣西佬,讓東洋人找他們算帳去。
想到這裡,他立刻把曹師爺等人找來,下達了總撤退的命令。
……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射在公雞嶺上,紀春生和光頭佬等人慢慢的張開雙眼,看向眼前不遠處的戰場。
一地的殘肢斷腿,乾涸的鮮血,還有盤旋在空中的禿鷲,野狗野狼都在嘶咬屍體,那是一種別樣的悽慘風景。
天空中其它鳥兒也加入了捕獵之中,偶爾還有一些野獸偷偷的從灌木叢林中鑽出來,叼走一根手臂或者大腿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