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個數目很能說明問題,一個國度,97%左右的人在溫飽線下掙扎,99%左右的人是文盲,你卻想搞資本主義共和,搞民主,其結果就是極少數在那爭權奪利,誰說都是真理,接下來是天下大亂,軍閥混戰,國家更窮,百姓更苦。”
對於這個所謂的民主共和制想在中國實現,陳天華更是一針見血,毫不留情。
袁世凱之後的幾十年亂局,不能說明問題嗎?
“什麼?民主共和制也不行?照你的意思還是現在的封建專制?”辜鴻銘疑惑道。
“國體一時半會改動不了,那咱們現在靜下心來可以抓新軍,興辦教育,努力引進東西洋科技,改善交通,搞實業,夯實經濟基礎,以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到時水到渠成。”
什麼,又是一個康有為、梁啟超的唯新思維。
張之洞聽了遽然一震,他似乎對這個顯得特別敏感,繼而從喉嚨間發出一陣哈哈大笑。
他咧嘴譏刺道:
“當年康梁搞維新變法時,也是轟轟烈烈,聲勢浩大,但最終失敗了,而你,居然也要重蹈覆轍?”
陳天華很冷靜地看著張之洞,雙手一拱沉聲道:
“總督大人,恕草民斗膽直言,五年前唯新失敗,那是因為老佛爺反對,光緒帝力量薄弱,現在同樣存在這種狀態。晚生意思,可先在湖廣、兩江地區動起來,練新軍,興實業,辦學堂等等,咱不論是唯新還是改良,就是實實在在幹實事,讓湖廣、兩江地區先富強起來。”
“你是說搞獨立割據?”
冷眼旁觀的吳殿英,可再也忍不住了,他尖著嗓子激動的直接點明。
他一直支援張之洞搞南方獨立,自成一體,可真正支援這個做法的人不多。
張之洞本人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而趙鳳昌是個典型的立憲派代表人物,他主張主公北上京師,奏請大清立憲。
辜鴻銘是在保皇與共和之間搖擺,他認為主公張之洞獨立,必須依賴列強支撐,他傾向於日本。
陳天華看了吳殿英,抱拳沉聲道:
“吳前輩此話太露骨了,晚生可沒這麼說,在下認為武裝割據,現在還談不上,自治比較合適。以草民之見,眼下的國體需要有一個強悍又開明的領導者,來治下國家,整個疆土統一不了,咱先從南方開始自治。”
“一個國家或地區,是否在國際上有話語權,受別國尊重,首要的是要強大,而強大的基本就是要強國富民。在中國,無論是封建專制,君主立憲制,還是民主共和制,關鍵在於領導者能否帶領民眾抵禦外侮,走強國富民之路。”
“所以,草民剛才說什麼制度對眼下的華夏國體,並不是主要的,重要的是咱們能否齊心協力,共同推舉張香帥為南方諸省領袖,半公開的搞自治。”
陳天華乾脆公開挑明瞭說。
實際,這是他來江寧府之前,心裡一直在盤算的,那就是自己下一步的路應該怎麼走。
事實證明,單憑實業是救不了中國,但可以興國富民,這是個基礎。
若是一定要扯上以實業救國之道,那必須跟強權聯手,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