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想掌控這個江湖,昨日我便已決定了退兵。”
腦海裡的呼喚隨著公子灈這句話與越嬌一起靜了下來。
迅速崛起是為了奪取天命教控制住她。
勢力擴散到大半個江湖,也不過是為了防止她東山再起的心不死。
諸如一切,都只不過是為了她而已。
如今,她不久於人世。
這一切都沒有了意義。
有些話不必說得那麼明白。
只要聽到的她能理解便好。
兜兜轉轉,話題又回到了起點的她身上。
她有些無奈,垂眸微笑,似妥協認命。
“你決定就好。”
還未入夜便要迷濛睡著時,她恍惚聽見他說了什麼。
卻又不甚清晰。
翌日醒來,被他伺候穿著齊整,描眉點妝時。
才驀地從銅鏡中看到。
同樣著一身紅衣的他。
愣怔一瞬,不知該怒還是該笑,“你真是…狼子野心。”
公子灈淡然垂眸,在她綰好的髮髻上戴上鳳釵。
“感謝師尊,給我這個登堂入室的機會。”
被他攙扶著起身,越嬌瞥了他一眼,“好話歹話都讓你給說了。”
旋即垂下的眼裡,卻怎麼也止不住笑意。
走到外殿,越嬌驚訝的發現。
外殿不知何時已經佈置得一片喜氣。
雙喜字樣的剪紙貼滿了門窗。
寓意吉祥的果實也壘得老高階放在正堂。
兩旁一對雕著龍鳳的紅燭已然點上。
只待他們到場。
自知阻止不了他,越嬌也不再生那無用的氣,來拖累自己這半隻腳入土的身子。
如今她的面容已是三十左右的成熟婦人模樣。
點妝之後雖依舊美豔無雙。
但對比著不施粉黛,便出塵絕世的雙十青年來說。
還是有些明顯的鴻溝。
她不免搖頭笑笑,“若是你爹能見著你我如今模樣,怕不是要氣得從土裡爬出來。”
左手被驀地攥緊,“我爹如何想的我不知曉,我只知道,若是師尊再提起我爹,怒火燒心的一定不會是我爹。”
她忍不住瞪了身旁他一眼,“小些時候讓你喚我師尊怎麼都不願改口,如今卻師尊師尊叫個不停,成心的是不是?”
公子灈挑眉不語。
牽著她走到正堂站定,才低聲道:“這麼多年來被你玩弄在手心,還不許我討回些許嗎?”
越嬌頓了下,“我可沒教過你睚眥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