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醫生一邊急急地往手術間趕著路,一邊不耐煩地道:“會的!我會的!你們不要在這裡大聲喧譁,這樣會影響到其他傷員的康復!”
突然,一個令蕭凌虎十分熟悉的聲音傳過來:“醫生,他可是救了我們全連人的命,你要是求不活他,我們會跟你沒完的!”這話中,盡是威脅。
“劉金鋼?”蕭凌虎腦海中馬上想到了這個人的名字出來。
孟繁偉也想到了,他不由得脫口而出:“是劉金鋼,奇怪,他怎麼也到了這裡?”說著,當先地跑出了燕飛的病房。
蕭凌虎也跟了出來,便看到兩個衣著破爛的擔架兵抬著一個受傷的人匆匆地走進了手術間。而在擔架的邊上,還跟著幾個**士兵,直到那個手術間的門重新合上,將他們關在了門外。
這些人中,那個領頭的人,不是劉金鋼又是誰呢?
“劉大哥!”孟繁偉親熱地叫了一聲。
劉金鋼聽到聲音轉過頭來,正看到了孟繁偉和蕭凌虎,也有些驚訝:“咦?你們怎麼也在這裡?”
“有個傷員!”蕭凌虎隨口道。
“難道是黃毛受傷了?”劉金鋼想當然地問道。
一聽他提起了黃毛來,孟繁偉再一次黯然起來,他苦澀地搖了搖頭,告訴他:“黃毛已經犧牲了!”
劉金鋼愣了愣,一時間沒有說出話來,他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
其實,對於劉金鋼來說,早就看透了戰場上的生離死別,他自己送走的戰友就不知道有多少位,所以對於黃毛的死,他並不驚訝,便是當他聽到蕭凌虎不在的時候,也不會感到奇怪。戰爭如此,戰士從來沒有保護符,而他們這些基層的下級軍官,也只是炮灰而已,真正熬到戰爭結束,官職升遷的人並不多。
“老劉,你們送過來的人是誰呀?”蕭凌虎打著岔,以化解劉金鋼的尷尬。
“是我們的營的周大膽,也是我們的副營長!”劉金鋼告訴他們。
“他怎麼了?”蕭凌虎又問。
劉金鋼的眼睛紅了起來,彷彿是要落淚一般,沉默了一下,還是開了口:“我們團被調過來進攻匯山碼頭,為了能夠拔掉他們扼守虹橋的鬼子碉堡,他帶著我們連想從江面上划船過去,乘著天黑下來,想摸到鬼子碉堡的後面去,哪裡知道,原來鬼子在各個碼頭都有暗哨,我們剛一靠岸,就被他們發現了,要不是周副營長及時地發現了鬼子,我們可能都要報銷了。”
“周副營長怎麼受的傷呢?”孟繁偉很是好奇。
“是鬼子神射手打的,看到我們不靠碼頭,又要划走,所以他們急了,就打中了周副營長!”
“這樣呀!”蕭凌虎和孟繁偉都不由點起頭來,同時又感到有些後怕,如果昨天晚上不是及早得發現了鬼子的暗樁,說不定他們早就是周大膽這樣的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