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白賢兒是在逗她,殊不知她的俏皮模樣在白賢兒眼裡極為噁心。
“爹孃去世多少年了。”白賢兒問。
“嗯……約莫有十多年了,姐姐突然問起,是想念爹孃了嗎?”白蘭蘭小心翼翼回答,生怕觸及好姐姐的傷心事。
誰知白賢兒轉身就往前走,白蘭蘭抱在懷裡的裙襬一下就落在地上,驚得她立即撲上去抓:“姐姐對不起!我沒抱緊!”
“本宮五歲那年,家父外出,帶回來一個孩子,眉宇之間與家父有七分相似,母親幾經詢問始終沒有答案,最終鬱鬱寡歡生了一場病就這麼去了。你可知,那個孩子是誰?”
白賢兒說完便緩緩回過頭來,目光毒辣似乎要把白蘭蘭千刀萬剮,白蘭蘭愣在原地不敢動彈,方才姐姐說的話現在在她腦中瘋狂迴圈,就連門外的趙嬤嬤都露出了疑色。
白蘭蘭呆愣著不言語,白賢兒的臉上多了幾分更明顯的厭惡,再次別過頭不看她,足足一刻鐘白蘭蘭才隱約回了些許神智,不可置信的問:“所以我不是母親的孩子麼……”
話音才落白賢兒轉身就甩了一個巴掌在她臉上,力道大到那一巴掌過後白蘭蘭半邊臉發麻。
只聽面前人咬牙切齒道:“區區一個野種,不配稱呼她為母親!”
白蘭蘭好像被打傻了。
“我爹孃原本那樣恩愛,要不是你,他們的夫妻之情怎會破裂!我母親又怎會落得這個下場!你竟敢叫她母親?掂量掂量你半邊身子裡淌著的骯髒之血問問自己配不配!”白賢兒歇斯底里大罵,白蘭蘭眼淚雙股的淌, 腦子直髮蒙。
趙嬤嬤整個人也僵在那兒,她在白家伺候那麼多年竟然不知白蘭蘭身世,回想起來那年白夫人懷胎七月便被老爺養在房中,等出來的時候孩子已經長了兩顆牙……
“可憐我母親,因為你白白打掉了自己的親生骨肉!落下不可醫的心病,身子也再好不得!你怎敢叫她為母親?你對得起誰!”白賢兒情緒逐漸時空,敷了脂粉的臉顯得與鬼魅無異。
白蘭蘭心中萬般翻湧,除了哭再不知道如何,抬頭望著額上青筋暴起紅了雙目的白賢兒,昔日二人的姐妹情深之下原來藏著這般血海深仇,而她一無所知。
“姐姐……對不起……我、我真的不知道這些事,對不起,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姐姐……”白蘭蘭抽噎著伸手去拉白賢兒,卻被她迅速躲開,回以更狠的唾罵:
“誰是你姐姐?你以為對不起就能償還我母親和她那個不曾出世的孩兒性命嗎?呵呵……”說著她冷笑一陣,側了側腦袋,嘴角譏諷更濃:“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
白蘭蘭哭成淚人,一心只想著如何向姐姐贖罪,哪還聽得出來白賢兒話裡有話?只見白賢兒從袖中取出一隻瓶子看了一眼,隨即抬手就扔了過來,白蘭蘭反應過來時瓶子已經落進了乾草裡,她只得蹲下去翻找。
而後兩手捧著它好像是什麼珍寶一樣,人中那塊兒晶瑩,淚水都淌到了下巴,狼狽極了。
“開啟它瞧瞧?”白賢兒冷笑著,俯視著蹲在那兒的人高傲極了。
瓶子眼熟的很,白蘭蘭心中有些不安,開啟瓶子的瞬間,撲鼻而來的氣味讓她徹底崩潰,這是先前她心衰之症未能痊癒時,白賢兒從宮裡送出來的藥。
若在往常她一定不會害怕,可方才白賢兒說了那麼多狠話,白蘭蘭豈有坦然的道理?
見她滿面驚恐,白賢兒心滿意足,一時站姿都變得端莊許多,她微微揚起下巴輕蔑盯著白蘭蘭,口中淡然吐出一句:“便是如你所想那般。”
這個時候的她,像極了俯視眾生的神。
白蘭蘭癱坐在地,宛如一隻螻蟻。
腦中突然響起林小宴和宋媽的再三叮囑,原來……她們早就知道白賢兒的真面目。
這個時候後悔有什麼用呢?
“你看起來很難過的樣子。”白賢兒冷冰冰開口,白蘭蘭如今只覺魂不附體,白賢兒忽的又笑:“可你現在所承受的,遠不及我母親所受之痛的萬分之一!”
說罷白賢兒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鳳冠,聲音飄然滿不在乎道:“讓你在這兒死了未免太便宜你。
孫景晟把你的醜事全部抖了出來,現在整個鎮國王府都不待見你,不如你就回那兒待著吧。等本宮尋到了全天下最噁心的無賴再將你嫁與他了卻殘生!趙嬤嬤,派人送她回去!”
鎮國王府從清晨就炸了鍋,辭兒的死法越傳越邪乎,訊息由林初傳到林小宴這裡時已經到了中午。
“該死!阿隱真是膽大包天!敢在精兵眼皮子底下殺人!”林小宴氣的飯都吃不下去,辭兒跟白蘭蘭勾結的事她知道,卻在白蘭蘭被打入死牢當天的晚上被殺,這不明白著是被滅口了?
林初緊張的握著自己的右手道:“正是因為他們膽大包天明目張膽的殺人,現在府上姑娘小廝們都在懷疑姐姐你呢!”
“懷疑我?”林小宴氣急,轉念一想頓時沒了脾氣。
精兵眼皮子底下死了人,只能是武藝高強之人,可壞就壞在現在關於她是妖怪的事傳的人盡皆知,哪還有人想到兇手可能是習武之人?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林小宴咬著筷子低吼,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她總是有受不完的窩囊氣!自帶系統認識玄學界大佬還能這麼憋屈!天理何在!
“姐姐冷靜!現在你是被王爺禁足,所以不管外頭的人怎麼說都不敢輕易冒犯到你頭上,就是天塌下來還有王爺呢!他不會任由你受委屈的!”林初硬著頭皮說了一堆安慰的話,說到最後她自己都沒臉,只得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