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白羽——你——」
「呲!」一個暗處的少年全身化作碎肉紛飛,一隻半身血肉模糊的獵犬爬過來大口大口地啃咬,用力之猛將自己的牙齒蹦碎。
「本尊不開口說話,你們就不知道我是誰了嗎。」翎瞑血瞳閃爍,一步一步襲來那些殺人彷彿定住了一般,而震安則是舉起長槍屠殺,比之之前略顯精簡的殺人手法他這次也殘忍了許多,長矛揮舞將一個殺手活生生解剖,那雙瞳孔他們慢慢回想了起來,幾個殺手眼眸睜大炸裂開來;他們終於知道了,為什麼來了這麼多人……
翎瞑一步步走著,木樁們的心臟一個個劇烈地跳動,白鳥啼叫無數臭名昭著的飛禽來此啄食,他們這些深夜的劊子手受到了他們這個職業最好的懲罰方式。
白羽圍繞著翎瞑的周身壞繞,震安力竭卻依舊在揮舞長槍,來此之人上萬,一個個地都被定住等待死亡來襲,且均是血盡氣竭而死。
翎瞑的血瞳慢慢黯淡,村子裡還有聲息的人都被他挪到了叢林裡,不過看樣子是活不了了……翎瞑將死人埋葬,多是青壯年,看來這次殺戮村子也是有抵禦的,並且有一部分人已經轉移。
許久,薛晨慢慢過來,他的眼角帶著淚,翎瞑知道,那些轉移的人,怕也是慘遭毒手了。至於霜康,她可能是擔心震安所以原路返回了吧,畢竟他們相依為靠,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幾人不通醫術,薛晨哭著幫他們渡氣,但是終究是活不過來。
半夜,打掃完戰場震安拖著長槍回來,他臉貼著黑土地無助地哭泣,嘴裡有幾個含糊的音節。翎瞑不知道怎麼安慰,薛晨這個開朗的胖子亦是在自己的當鋪嚎啕大哭,他的店鋪裡有幾個少年滴血鏖戰,兵器折斷身上多處骨折。
白鳥停留在翎瞑的手上,它翅膀收攏,有些疲倦。這一夜三個人睡得都很死,翎瞑則是將四周打掃了下。第二天天明,翎瞑在當鋪裡陪著薛晨沉默,遠處有著霜康輕微地抽泣聲。
他瘦了,或者說,累了。
「你要走了?」
「嗯,還請原諒我們,又不能同行了……」
「……」
「你剛來,別因為這件事揹負了村子裡的愛恨。」薛晨的眼睛很明亮,這次他說話難得正經,翎瞑摸了摸雛鳥的羽毛輕聲道,「我,等你們。」
「能得夜翎一句話,值了。」薛晨淡淡一笑隨後起身,迎著陽光出去。翎瞑緩緩站起,門口震安看起來有些疲憊,他聲音沙啞,「你,——」震安艱難地嚥了口口水繼續道,「我,——妹——妹——」
「是不是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了,這是債,要還的。」翎瞑言語輕佻了些,剛遇見的時候兩人就彼此感知了,而昨晚那一戰他們知道,錯不了了。聽到翎瞑的話語震安皺了皺眉,又舒展開來,僵硬一笑。翎瞑知道他想起來了,向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答應你。」
陽光透過翎瞑飄起的髮絲間照到震安的臉上,震安
(M..COM)
看起來放鬆了點;那樣子,溫和了。霜康驚醒哭了會在震安懷裡睡著了,此時在柔軟的草地上休憩,淚珠還沒淡去,神情微微放鬆,但依舊殘留著恐懼。
翎瞑上前將霜康抱起,震安看著霜康還有些許不捨;震安苦澀,當初既然選擇了血衣黑馬行槍大漠,此時卻又牽扯上了感情。胖子寬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知道震安內心的複雜,不過此時他們的目標卻是十分得明確。
夜翎雖然號稱「黑夜執布披衣」,但是還有誰比他們更瞭解他,還有什麼能讓他們相互懷疑呢。轉身離開斷壁殘垣,此時他們身上帶著的殺戮氣息,無法藏蔽。
翎瞑步伐看似緩慢卻一瞬千里,樹影間米粒搖搖
擺擺,璀璨而溫和的光芒散佈九萬里;雛鳥探出頭,看了看四周的群寂,眨了眨眼睛。
正午,翎瞑西行,身側一個小姑娘坐在山丘邊上,她看起來有些疲憊,身形憔悴,神情頹廢看了看遊雲淺風。
她不知道這裡是哪裡,但她察覺這裡離她的家,很遠很遠……霜康有些恍惚,這裡的一切都是那麼的陌生,就連呼吸,都不敢放心。
坐了會霜康察覺到了身後樹葉的「沙沙聲」,她麻木地看著,此時她已忘記了恐懼。光影迷離,翎瞑緩步出來將摘到的果子放下,霜康的視線落下,他看著眼前這個溫和陽光的少年,雖然他一身黑袍,但是卻也給了她僅有的安全感。
「醒了?」翎瞑聲音如沐春風,霜康不知道該如何作答,翎瞑也不惱,拉起她的小手將泥沙洗去,拿出一個蘋果放在她的手上,「晚上到了鎮子再買點東西,現在,吃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