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這位看起來若不驚風的暗影謀主,給了他一種陰惻惻的壓迫感,以至於他現在才發現,渾身都是冷汗。
不過對於他而言,這是好事;
來時順德就已經做好了求人的姿態,但說到底還是自覺人物得,但現在,他並沒有這樣的氣性,被這位神秘的大人所折服。
儘管自己此前所給予的尊重不合時宜,卻也無傷大雅:能在這個年紀坐上太監的位置,他有自己的手段,因此也讀得懂竹羽晨的意思。
——作為傳遞者,你既然如此表達了,而並非敘述原話,那就按照你的意思推行;
同樣,作為責任承當者,他也會為自己的行為而付出代價。
在這次互動之中,他能感受到對方為人處世的溫柔,以及對待事物強硬的態度,這絕對是陰鷙的一把手,大權在握;
畢竟,放權和架空是兩個概念,如今看來,這位爵爺只是偷懶,可他這模樣又帶有無可奈何,似乎是很難進入睡眠,始終在淺寐中游離。
公公退下,屋內還是那凝重的氛圍,竹羽晨調頻,接受著後來的訊息;
至於那錦衣衛,廠衛的事不急,翻不了天。
“侯爺,北邊來承諾了。”末尾的信使盡管急報,但看佇列的時候十分慌張,怕誤事,但如今看到自己的線路被優先接通後鬆了口氣,按規矩稟報。
“說得,什麼。”竹羽晨深陷沙龍,白皙的手掌微微抬起,用指關節在視窗敲了敲靛藍色的玻璃,透過它去凝視窗外的花草樹木。
他沒有力氣,卻喜歡上了這裡的風景,一切都是那麼得憂鬱而夢幻,可以沉溺於放鬆,不斷得將自己身上的重力卸掉。
“是信,請您拆封。”信使中氣十足,竹羽晨耳朵動了動,有些不適,嫌吵。
不懂規矩。
“你,口齒不清嗎。讀。”指節與扶手相接觸,竹羽晨困得要死,也不知道是什麼蠢貨調教了這麼一個愣頭青,竹羽晨想著怎麼處置那線上的蠢貨,給外界帶來壓抑的風雨。
“唯。”信使不知旦夕禍福,一時間忐忑萬分,臨危受命,按部就班。
終於感受到平靜,千戶重新閉上眼。
至於那信的內容,會有人告訴他的,對此竹羽晨乾坤在握,心中自有定數。
他於煎熬中待機,雖然一直在休息,卻不能真得進入休眠,以至於現在對很多事都提不起勁。
——廠衛是重要的情報、刺殺、特務機構,他同樣也是該組織不可或缺的靈魂。
何況,此地是彌渡,它在鎮魂山南邊,是一片富饒的沃土,但這種“質量”並不在基體上體現,這裡的民眾並未安居樂業、數量眾多,某種意義上它更類似於無人區,大片大片荒漠如裸露的肌膚般充斥著肌肉感的力量衝擊。
因而此地也成為了各大勢力的總部設立之所,彼此在陰影中保持默契與和平。
不過這樣的局面並不會持續多久,尤其是開盤之後 這方寸之間會變得十分熱鬧且殘酷。
但不可否認,這裡確實是中州區域首屈一指的頂尖場域,誕生過許多強大的靈韻,那些耳熟能詳或無法得知的名字,用自己的事蹟給歷史劃分了不同的階段。
至於竹羽晨,他在其中有自己的圖謀:
在彌渡的眼中,北方除了枯江冰、洛城以外,唯一能夠被鄭重其事得就是求償軒,而它能夠給予自己的訊息,不會逃離此前設定的框架。
需要對比,和從前,和過去,一場找不同的遊戲。
讀得真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