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萬物都是契機,可唯獨她不是,少帝是凝聚得璀璨,是移動的風景,是絕代,是震撼,是讓四海八荒都為之驚歎;白虎闕高,殷墟冷,顧成朝沒什麼情慾,只是盯著她看,那風雪傲然,但最晶瑩得仍舊是她,是那一身白衣鶴氅,是那一身的冕袞,是那散落開的青絲,是那堅守中刺痛的桀驁不馴;
這就是如今大殷的君主,顧年。
你為什麼這麼恨我?
我只是按照劇本行事……
我傷害到你了嗎?
西北王不愛惹麻煩,但有些事不能說。
或許是小年超常發揮了吧。
定江候正思索著應該怎麼補償,最終表達得卻也只是轉過身去,沉迷於日月星河。
但,那莫名的衝動是為什麼?
想抱她,想好好擁抱她。
神經錯亂了,他是侄子。
顧成朝疲憊不已,他怕冷,尤其是在這樣悠閒的時刻。
“皇叔,讓你久等了。”
顧年不喜歡這個稱謂,他睫毛輕輕地眨了眨,儘量表現出自己的溫和體貼,“有空去我寢宮坐坐吧,我還有許多不懂的事情,需要王爺來指點一二。”
“……,你進前來,陪我看看這大風吹起的樓閣。”定江候擺了擺手,他也是長不大的孩子。
顧年猶豫,隨後慢慢上前,他身上有著對顧成朝來說致命得薰香,心口癢,他好像有了某種齷齪的慾望。
——當年書館說他從小在牆角廝混,被良家婦女勾引過,從此一發不可收拾,自此染上了這戒不掉的癮,也是說從心口開始癢,這徵兆很準,隊率中就沒有出錯得。
感情我這多年的浪蕩,是因為沒有找準自己的性取向。
那為什麼好死不死是少帝顧年呢。
西北王轉過身,把這小侄子看得仔細了些。
他生得眉清目秀,儘管衣服穿了很多,但從小御射,生得很健壯,但常年風寒染病,這些天更是陰鬱纏身,顯得有些許得憔悴。
很陽光、靈動,但又有種楚楚可憐的詭異魅惑。
或許這便是他的魅力,女相重但重得極為正直、英氣。
對於生長在帝都,能夠隨意出入皇城的少年勳貴而言,此前顧年的身影便是風景,他步態極美,羊脂玉的蹀躞帶將那盈盈不堪一握的柳腰釦得緊緻而圓潤,一抹亮色揮灑後看著滑而柔,身量不高不矮,配飾繁重但肅穆。
再者畢竟是皇家傳承,跟高門嫡女不同,少帝有著要命的堅強和尊嚴,習技也不差,再緣由教養好的緣故,他的禮儀非常莊嚴,可生得讓人憐愛,便多了份禁忌的味道。
少帝走起路來不搖不晃、身形好似定住般,他的步伐前後沒有區別,眉目利而鈍,立於蒼穹堂堂正正,反倒讓觀者為自己的心思齷齪而羞愧,卻又忍不住肖想。
他美得讓旁觀者很糾結,對顧成朝來說更是折磨。
他……
像牢籠裡溫柔的野獸,窺伺少帝在風雪中被吹起的長髮,他輕輕地眨了眨睫毛,露出討好般得乖巧微笑,硃紅色的唇齒抿得發白,腦袋微微傾斜,眼眸靈動。
“皇叔……”
定江候盯著她的容顏,心可恥得跳動了。
你作弊,你偷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