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死了,在眾望所歸之下。
羽翎應該記得什麼?
天翅沒有想好,所以他也不確定新生的顧成朝能記得什麼。
風鈴搖晃,燭光坍縮,迎新會上三歲的孩子睡著了,很安穩。
秋月沒有帶著他亂走,食堂旁的小休息室溫馨、狹小,有一種可愛的安全感。
顧成朝無憂無慮得睡下了,就像償還完自己所有的債務,帶著些許的踏實。
“你願意守著一畝三分田了嘛。”滿豈說話砸吧嘴,糖果的甜讓他忘情得搖頭晃腦,身軀左右跳躍著。
在茫茫水底,我找到了自己的夢。
我們像濃霧一樣前行,緩慢而愚鈍。
於此沒有歸途的前行中,我們失去了所有,輕裝上陣,開啟別樣的生活。
但是呀,這裡是灼羽。
我們是聚光燈下的爬蟲,求,是沒有好日子過得。
石頭如光點般於天際接踵而至,我們承載著希望被重壓而死。
在這鼓勵奮鬥的年代,我們都將渴死。
我緊握手裡的玫瑰,儘量不讓它凋零,掌心滴著血,那是痴愚鈍愛。
我知道玫瑰生來是白色得,可惜,我愛上了它。
哎呀呀。
羽翎往自己的懷裡收攏著被子,滿豈在一旁嘿嘿得傻笑著,臉貼著星夜長袍,土黃色的痴兒也傻。
他跟拌簫聲所屬南域四十七之平江府,但她的命是九方閣絕色蘇清酒救得。
那會只有羽翎跟他是小孩。
可惜呀,我滿豈是傻子,你都記不住的過去,我哪裡懂呀。
不悲傷哦,我們都是被詛咒的孩子,死在利用率最高的地方。
死後會有天堂得,你吃著輪迴一季的烤紅薯,我抱著我的雞鴨鵝,吃著棒棒糖。
壁爐燒得火熱,空氣中乾燥的熱流昂滿豈顯得有些乾裂,露出了枯死的面板。
五哥,什麼時候才會迎來我們的時代呢。
顧成朝矇頭睡,突然伸出手抱住了滿豈,親了一口,隨後嘻嘻得傻笑著。
“小十四,吃飯。我們快快長大。”
星河狂迷,常言在門外敲著木魚,同流浪漢般。
天驕自帶的灑脫,是因為他們的圈子太小了,而且能碰到祖境之上,且自身跟天縱是規則掌握者跟束縛者的區別。
上限是自己達不到得,下限是芸芸眾生所仰望得。
因此大多數在紅塵的天驕只有兩種性格,浪蕩和守禮。
前者慢慢得就成了浪者,後者漸漸便是君子。
劫雲、易鯨、秦墨就是典型的小混混。
落茗、譚貞、簾書則是高尚的儒生。
其實他們之間的差距就一點,那就是還有沒有追求。
有希望得在紅塵中修行,沒希望得自稱在“歷練”。
大部分猶豫不決得,就避世。
常言說起來是隱居狀態,但他山野中的休閒並非灑脫,反倒像是亡命野獸,是奔波的擔心受怕。
是命不在手裡握著的彷徨。
“流雲閣來了,不去明面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