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流過血、斷過骨,懷刺如乞丐般在荒漠上爬行。
他說會重新回到山巔,最後在角落數著金線。
金線沒了,碎銀幾兩。
守歸配羽翎看著海上初升的明月。
它和白衣不僅像。
陳雪梨跟它等不來的那位也像。
小姑娘從頭到尾沒有跟大狗熊說一句話。
這不是她的性格。
守歸就像是一團空氣。
“悔嗎。”
兩個吃著地瓜的頂尖強者,他們並沒有因為自己所處世界頂端而猖獗。
恰恰相反,他們因為自己待在這垃圾桶裡而覺得悲愴。
曾經自己所鄙夷的世界,是現在自己的容身之所。
篝火很暖。
念都是謙卑得,道德上沒有缺陷。
他就像是贖罪的苦行僧,踐行著自己全新的理念。
但又一次的失敗給了他戾氣。
不是少年遊的豪氣,不是三千年的意氣。
他已經死了,帶著厲鬼的暴虐和憤慨。
“你呢。這是我的神明,我不敢見。你呢,這般狂,去找麼。”
“有意思嗎。你我都是躲在絕色陰影裡苟活的螻蟻,互相咬有意思嗎。”
儘管忘了記憶,但很多東西駕輕就熟。
他們在這裡是為了躲避劫難。
在逃避的那一刻,他們在大道之上就沒有了更進一步的能力。
“行了,聊別的。陣營守好吧,我不知道自己的成長速度,能不能跟上災難的侵蝕速度。”
“現在還是能鬆口氣得。”將雪團扔在白衣少年的臉上,守歸悄悄得笑了笑。
“你這胡鬧性子。”羽翎嘆了口氣,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我跟你說真得。我想去斷橋後邊,回來去白玉宮看看。”
黏菌化作一張網,白衣少年大刀橫在身前,起步上山。
“確定了嗎,不躲了?”
“能躲到什麼時候?”羽翎側過身子,不知為何,他突然想動一動。
也不知,是試圖證明什麼。
雪山上留下了少年鑑定的腳步,守歸的大狗熊在山下仰望。
那白衣朝著自己的月亮靠近了一步,自己還要在山下等著嗎。
日落西沉,篝火黯淡。
黑熊上山,踩在羽翎的腳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