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秋裳相對的是誰,這麼卑賤?”有些話這句身體說不出口,所以星夜長袍好奇。
“那年小和尚唸經,頭頂有一輪明月。”黏菌還做提線木偶:“我不清楚,看故事應該是沒有虧欠得。”想著黏菌看向竹羽晨,按理說最恨懷刺的是顧年,但竹羽晨這小流氓,顯然不自覺。
“要是羽翎敢舔她,我把他宰了。”雖然很不爽對秋裳弱勢,但長袍只能無能為力。
他的劇本要結束了。
稀裡糊塗得……
不過自己也確實沒法和這些大變態競爭,因為這世上最簡單也最強大的品質分兩種,即勤勞勇敢,和勤勞殘忍。
他不勤勞,所以他並沒有逐鹿的資格;至於勇敢,雖然沒有記憶,但從氣質能看出來,他出生不錯,沒有受過壓迫,能感受到,他做事沒啥毅力和決斷,自然也沒吃過苦。
而殘忍則分兩種情況,面對自然為“堅韌”,爭奪資源時則為“殘忍”;因為如果不殘忍便會有生命威脅,畢竟走得遠得,不是殘忍就是勇敢,而他富足,所以不堅韌也不殘忍。
念此懷刺沉默,不知被壓抑住了什麼地方,可丟失的存在讓他一時間也回想不起來,古怪的狀態讓他有些煩躁,心底得冰冷又讓這情緒被壓制於心底,不明不白。
殘忍吶……
竹羽晨悠然不語,顯然也是沒有想好未來應該如何面對這種強大的品格。
畢竟那些瘋子殘忍的同時又很勤勞,聰明的它們做好了所有準備:
這些收割者會用自己隕落之後得歲月去償還身前罪孽,它們可以忍受最惡毒的詛咒,最暴戾的恐懼,最噁心的刑法,最扭曲的欺辱,作為代價,它們在活著的時候也可以放肆得使用上面的手段去碾壓任何阻擋在它們前面的對手。
它們勤勞,刻苦,殘忍!
念想著這些失敗者在牢獄中的放聲大笑白衣突然心慌;它們被折磨得宛如厲鬼,但卻心甘情願得享受其中,魔怔得回味著從前自己作為施暴者的感觸。強大的天賦、頂尖的品質,自己的潛意識裡還殘留著這種妖孽所給予自己的毛骨悚然,陌生環境中殘缺的自己做不到“萬無一失”,如果遇見勤勞勇敢還好,它們講道德,可勤勞殘忍不是。
都是討生活,大家都是為了活著,誰比誰高貴?
踐踏一切,因為沒有必要,只有活著才是真得,它們只在意“罪”。
勤勞殘忍,卻是最不願意犯罪得:
“勇敢”可以為了集體犧牲,但這種“高尚”締造了集體的麻木,亦是間接塑造了英雄對自己的病態,它們能對自己無盡得壓榨,秉持“生命是自己可以取捨得代價”,它極大得戕害了英雄的權益,使之成為文明發展的消耗品,乃至於祭品;
它們會犯罪,能為了崇高的理想無盡得壓榨自己,做出任何無法想象得毛骨悚然,但“殘忍”卻會恪守犯罪得底線,它們可以承受地獄的酷刑,是因為它們可以承受,眾生平等,所以眾生也可以承受,而它們所不願意碰觸的“罪”,是真正存在的道德;
至於勤勞勇敢口中的道德,僅是種觀點。
我會遇見嗎。荒蕪都市中少年煩躁,不知奈何。
不過既然參與博弈了,那麼未來的局面定然是猖獗而暴烈得,可他入局了,就如那一聲提示般,自己在逃亡。
他是入侵者,就如生物對待食物一般,沒有什麼不可以,因為要活下去。
心存憐憫的自己,在這一刻就已經死了。
捫心自問,手掌攤平敷在胸膛,羽翎靠著窗前感受著心跳,淡黃色的黏菌在身前蔓延開來,隱形的絲線將他的身軀包裹,一個巨大的蟲繭如心臟般在黑夜中血紅跳動。
我,應該死了嗎。
竹羽晨茫然,不遠處黑衣白靴仰頭望著月亮。
她曾在禁區花舞,見過一披甲的少年,他汙衊一切,厭倦一切,他如巨鯨沉入海底,自己抱著他,問了一句,別怕……
原諒你,是我作為愛神的懲罰;
月亮依舊冷漠,她飲了一碗熱湯,此後,你我一別兩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