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我沒想爭什麼。除了,你的歸屬。
“不都說我膽大包天嘛,既然離你這麼近了,我想嘗試。”靠著大熊的腦袋,少年掂量著手中的桂花香,他眼眸停頓在遠方,傾聽著此地給自己的存在感。
“總得給我時間吧,讓我回去。在此之前,你總不能不給我機會吧。”竹羽晨念想著北境的風雪,從無能為力的妄想到可以宣誓的萬眾矚目,他在未來給毫無生機的過去助力,此後活著的現在都充滿“有可能”的希望。
白衣摺扇,他在夢境,黑衣不言不語,她在不可言說中沉默,在隔絕中沉淪於過去,在凶煞得“沒有未來”中徘徊。
誰知道呢;你總得快點,總得讓我的過去知道我的未來有你這一選擇吧。
以死亡為界限,我不能空等一個沒有結果的選項吧。
黑裙垂眸,長睫毛輕眨,她睡下了,帶著一池春水的幽夢,和故國迴盪的泛黃古籍。
休憩,光影暗淡,大狗熊入夢,白衣少年帶著某種決定甦醒,此刻,他身處之地跪滿了錦衣衛。
這裡是滿堂香,一座純淨的樓閣,亦是契約星白閻羅的棲身之所。
今日錦衣衛躁動,壓抑數月的情緒得到釋放,因為它們的王恢復了生命特徵,但錦衣衛指揮使作為契約星上唯二的頂尖存在,沒有任何其它生命敢進入這位凶煞的方圓,一時間也沒有很好的準備措施。
而在這風雨欲來的時刻,鐘樓上黑衣秋裳正珠算著身前的畫布,興趣盎然的模樣,兩側的老太監畢恭畢敬得捧著禮盒,沒有絲毫的不耐煩。
“有訊息了嗎,小白怎麼樣了?”
“誒……,指揮同知在殿外侯著您呢,希望您親自去看看。”白鬚謙卑,笑意吟吟,好似自家與對方關係融洽一般;誠然,表面上確實是這樣得,但雙方高層心裡估計都抱著你死我活的決心,巨頭會晤時更是毫不掩飾敵意。
甚至它們自己都覺得,那白衣閻羅是敗在自己督主手上得,如此才引發了一切後續。
不過檯面上兩尊神明都是橫蒼大陸不可或缺的高階戰力,畢竟秋裳一人在只能被動防守。再者作為領導者,黑白雙煞之間只有合作時才會碰見,成名以來默契得保持著聯絡,也看不到多少紛爭,故而沒有必要時,正式場合中雙方交流也還和睦融洽,倒也真把其它勢力糊弄其中。
這畢竟是兩大頂尖勢力,就算祖境的底蘊拿出來估計也很難勝過它們的老不死質量,至少表面來看契約星的巨頭都對黑白雙煞保持著禮節級別的尊敬。
“你們招待吧,我去看看他。”落子無悔,黑衣摩挲著圓珠,東西兩廠的總長默契頷首。
雖然同為大主宰,起初東西廠都是接著秋裳的潛力想彼此吞噬,但現在誰還敢有之前的心思?它們甚至於親倖,如果不是這位的手段,兩廠估計已經被錦衣衛吞併,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廠衛”,畢竟平方之後的大境界之間就算是平級,但那差距已然鴻溝,何況境界上秋裳就已經不同於它們。
隨著月影的餘暉鋪成,相隔不遠的東西樓閣之間架起了鵲橋,兩者中央的啟明星皇族率領部族恭候、行禮:作為一方多種族匯聚的國度,這片土地本身就被橫蒼三族寄以厚望,後來錦衣衛與合併後的東西廠接連將勢力總部設立於此,將它的名號冠絕於契約星之上,但皇族存在感也因此變得微不足道。
交融後的啟明星皇族沒有得到血鴉族、巫族、蠱夜族任何一脈的支援,是用於探索未來三族發展的試煉之所,它的存在是未來歷史程序的一種投影,可雜交後的不純淨讓它們在異能上毫無優勢,僅是憑藉著血脈的繁複可以調節宗族矛盾罷了,所以這裡也成為橫蒼三族調節跨種族矛盾的法院,六扇門與鎮撫司等新勢力巨頭也陸續跟進在此地的發展,這也造成了啟明星遍地是巨頭的情形。
可無論如何,今夜的異能者們都不得安寧,因為除祖地隱藏外,當今最輝煌的兩尊神明正在散發著自己的統治力,在這大能如草芥,帝君如牛羊的恐怖之地,所有的牛鬼蛇神都屏住了呼吸。
如果說平級對戰大家平分秋色的話,那麼對黑白閻羅這種在大能時期滅殺過帝君三境、手染兆億生靈的作弊者而言,在場的所有異能者都是過眼雲煙,它們的強大不僅籠罩在神族的心頭,也壓抑著橫蒼三族的血脈。
明月高懸,啟明星街道上跪滿高不可攀的王侯將相,在那寂靜空曠的雲霧之上督主嬌俏,他就那麼不緊不慢得好奇著,好奇著那甦醒的白衣少年模樣。
“你已經死了……為什麼又要活過來呢。”豎立長風中,總督進入那掙脫夢魘的虎口,一步步接近那熟悉的屍體;他仍舊在沉睡,卻睜著眼,那一雙自己曾經見過卻感覺大不一樣的眼睛。
“月輪,你有參與嗎。”黑衣聲音清脆,躍躍欲試。
“我想我只做了自己該做得事情。”木雕鸚鵡開口,一如既往。
你,也會有感情嗎;守在風暴的中心,望著那白衣少年的接近秋裳輕鬆一笑,“你要和我爭嗎。是敵是友,我奉陪到底。”
“你仍舊不信任我,所以我只能儘量不讓你注意。”白衣謙卑,猶豫,一身潔淨的服飾在月下有著羽化的趨勢。他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種救贖與思念,隨後他右手握拳於胸口,聲音低沉:“嶺東懷刺。我叫羽翎,亦或者竹羽晨。這兩個都是我的名字。我隕落在這,變成了灼羽口中的蘑菇。
“無意打攪……當然,看見你,我很驚喜。”白衣青澀,少年意氣,秋裳不動,他只是頷首,沒有多餘的動作,手杖柱地,脊背貼著牆,他側身於月,身姿修長,面容較好,腳尖點地,飄飄欲仙,出塵而起。
他認真呢了。
懷刺沉默,對面少年的情緒卻顯得越加得靈動了,帶著一種掙脫枷鎖後的幼稚與胡鬧,此刻自己好似能聽見對方心底的笑,能感受到那一抹任性的驕傲,對方就那麼側著面容微笑,眼眸清澈乾淨,有著某種不說出口的惡趣味藏著。
“信守諾言,我的木偶。”總督頷首,轉身離去,竹羽晨立於樓閣,手中黏菌幻化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