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黃袍搖頭,“您何時醒來是變數。巨頭爭鋒的時候,帝君戰力只是拋磚引玉得石子,稍不留神就是大主宰級別得對峙,尚沒有防護措施得確定。”
因為根本攔不住。
“去城南吧。”羽翎停頓片刻,有所決斷。
他已經表明了自己退出大勢的決定,因為沒有資格。
第一集團得強大甩開自己不知多遠,第二集團天驕也不是自己可以並肩得,自己在第三集團中掙扎並不能改變什麼,反倒會吸引來更多的注意。
從前都過去吧。
厚重的疲憊堆積在白衣少年的脊背上,他並沒有看古淮遞過來的信件,失去向上的心思之後他對於各種事物的熱切程度都冷淡了不少,夢境中飄渺的未來也放下了,畢竟顧成朝因此而死。
“如果我去蟒河,還你自由身,你有什麼打算?”望著遠處的殘陽,羽翎很隨意道。
“少典是打算離開這漩渦嗎。”古淮猶豫,認真思量。
他是被顧成朝從奴隸販子那買來的,從四歲開始跟隨對方學習,七歲覺醒大能,如果不是五先生壓著,他在七號區域的存在感絕對不止於此。
顧少典早熟,顧傢俬塾只收流放者後代,也就是當初跟隨顧學府來七號區域的那一批獄卒們,由於自身的強大,顧成朝被學徒們試作第五位老師。地位高有威望和實力,新生代自然已這白衣為首,古淮對他不僅是救命之恩的感激,還有給予教導的敬畏。
一年前黃袍擔任白衣的近侍,對他而言這是夢寐以求得,因為憑藉顧成朝的身份,他們以後定會去往內環,在血鴉族前線立下戰功,而不是加入城主府,成為外環上座。
幾日前他便猜測到羽翎的想法,可他不明白對方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啊淮,……我累了。外面的世界很大,卻也太大了。我有所預感,便不參與了。”羽翎沉默,並沒有坦誠相待。
古淮是天驕,顧成朝夢到對方登臨主宰的場景,所以搶先買下來他。他的死士也是這麼買過來得,也不知道梧桐國外環為何會有這麼多天賦異稟的存在,但五先生的手裡確實是捏著一把鋒利的尖刀,這也是自己成為顧成朝後殺回內環的信心所在。
但現在他感覺自己少了一種底氣,惶惶而不可終日的心態折磨得他有些疲憊。
“兄弟們的事你扛著。這事我已經上書稟報公爵了。此後一別再難相見,無需牽掛。”
“少典……”望著白衣朝夕陽走去的模樣,古淮不明白,“您最近又做噩夢了嘛……”
“此事我深思熟慮。我原想大道爭鋒,但境界跟不上,又沒有能夠追上他們的造化。我不想以後闖進天門,卻發現屋內沒有我的席位。我不甘心,這麼說,你相信嘛。”羽翎沉吟,背影越加得落魄。
黃袍近侍聽說過新生代天驕的厲害,一位位數來,五先生排不進前一百。這還是受自己目光的侷限。或許對於顧成朝而言,一步步努力卻仍舊被甩在身後的那種痛與絕望,比其它來得更加強烈。
但這是莽荒區域,我們沒輸呀……
古淮沉默,他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走出去好遠的羽翎在酒樓上伸出手,接住一隻翎羽淡黃的鸚鵡,和夢境中一樣,它顯得有些消瘦,面色彈潤,眼眸清澈。
“你這北方神祗的大祭司,是怎麼來到我梧桐境地得。”羽翎的聲音乾淨緩慢,城外燈火通明,那小鸚鵡靦腆得微笑著,在白衣少年的袖口處停留。
“小君子能在這樣的地方成就帝君,果然不凡。”虎皮鸚鵡打著哈氣,“您確定了嘛,用外環一年,內環一個月的時間徹底淡出大眾的視野?
顧成朝也就在鳩夜洲有名,且又不是重點名單,只要他不在拼命往上鑽,不出多久便不會再留下關注點。至於羽翎認出自己的模樣,大約是有特殊籌碼。
可什麼天驕沒有一點隱秘的底牌?
羽翎的嗜睡不是秘密,半夢半醒時那詭異的時間流速也不是秘密。
甚至於虎皮鸚鵡自己也是一種外掛,他是來送北方神族最近研發的交易平臺得,作為交易籌碼之一,它原先的寄宿物件是顧年,後來瞧見顧成朝,便打算與他契約。
畢竟學堂的學生,跟著即將流浪的乞丐,顯然是後者能見識更多風景。
“我說出你的身份,不是為了改變自己的談判地位。我不想參與大勢,可以嗎。去找你原先計劃的宿主吧。”羽翎沒有改變計劃,身姿浪蕩,言語略帶醉意,但那虎皮鸚鵡並沒有罷休,在視窗自顧自微笑著。
“您這話說得就不對了,畢竟我還沒有給您看見面禮呢。是吧,成王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