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紅酒綠,華燈初照,花了幾天時間整理思緒,羽翎行走在南城警衛營,多日的夢魘在近日來得到了不少改善,或許這也與那黃毛鸚鵡有關係。
月朗星稀,眺望著彼岸星空,思索著那契約者留下的紙條。
成王世子是羽翎在內環的身份,而宸王也就是內環大國柱,他隕落於血脈詛咒。
所以,他間接得害死了自己的父親。
“看來,我就連逃避的權利都需要上位者來施捨。”白衣露出了乾淨的微笑,語調清冷。
“顧年你也看了,怎麼,還沒有簽訂契約嗎。”羽翎不是顧成朝,自知渺小後他沒有用先知能力為自己牟利。再者五先生因此而死,那占卜並不準確。
所以白衣少年沒有耽誤小侄女的機緣,推薦了那黑衣白靴,可不知為何,這黃羽鸚鵡沒有如夢境中一般成為對方的助力,反倒學徵琰的鍥而不捨,在自己身邊轉悠。
“世子殿下為何要對我鸚某人懷有這麼重的戒備心呢。”感受著翎羽對面那平靜中帶著冷漠的語調,虎皮鸚鵡收斂了心氣,言語鄭重,似是有些無所謂道。
“神明將翎羽給了你,我自然要和你簽訂契約。您和那位之間的交易平臺不足以成交的東西,將由我來補充,這麼說,您願意接受了嗎。”鸚鵡淡淡微笑,將秋裳搬了出來。
作為局外人,它也很在意當初發生的事情,因為那導火索於未來,很重要。
首先梧桐國這一代的國柱,也是當代羽皇的長兄,他昔年的封號是宸王,而羽翎在契約星的降臨身份是成王世子,多年來“他”體弱多病,儘管生為皇族但並沒有多少權貴見過他的面容,甚至於對他的存在都一知半解。
至於宸王府的格局,無非就是寥寥幾筆:成王妃噬香,喜華服。
這段記載很明顯得闡述了王室中的氛圍,因為異能者之間婚姻少,權貴更是罕見,但聯姻之間的“妻”拿出手得首先是異能天賦,若不突出則會進修複雜科學、人文哲學,習香、做茶那是做妾才具備得,“以色示人”,而異能者群體中敢納妾得只有皇帝。
宸王昔日不稱皇就是為了擺脫皇室的責任,即傳宗接代。
畢竟子嗣越多,對血脈得稀釋就越恐怖,如今還沒有哪一任帝皇的境界可以突破到帝君境,大能者的實力在異能界不能說墊底,但相比於皇位,確實是不堪入目,羽翎現在就能一隻手碾死那位羽皇陛下。
當初建立梧桐國的初代羽皇並沒有後人,他傳位得是自己的外甥。如今的羽皇們都不過是“材料”,用於繁衍出更強大的異能,新生一輩出彩或許能有顏面,但執宰之上不敢,因為有掉階的風險,稍不留神就隕落,實在不值得。
所以當年宸王與相府的聯姻就是樁笑話,但宸王不僅娶了,還把自己兄長的妾八抬大轎、明媒正娶得過了王府,任誰都覺得他這是給祖地交代,不可能碰這位王妃一下,畢竟他修為早已臻於化境,距離主宰境也僅一步之遙。
想來“成王世子”的流言,也不過是那位不諳事世的美麗女子為了牢固自己地位找的藉口,“體弱多病”就是佐證,可帝國支柱倒了,因為他這兒子倒了,這場事故影響很大,各方面都是:
羽翎作為特殊異能者,他的存在並不為大部分血鴉族人所知,是造神實驗的首批試驗品,當初事情都爆發讓各層次的強者流露出的不同的表情,亂糟糟得,魂飛神殿時就連羽翎自己都不知道他怎麼死得,至少在看門狗出手前,他已經命不久矣。
當然,想保他的也很多,因為在那混亂局面下,有許多上位者並不同意暴露他這位偽神的存在,圍繞替死鬼博弈了很久,最後被錦衣衛搬出明鏡找尋血統的時候自己都沒有露面,可以說到死羽翎都沒有存活於世人的目光中。
至於大國柱的死因,反倒沒有上位者順藤摸瓜,而造成這種局面的原因,要從異能的特殊性說起:吸收異能為自己所用,但說到底也只是“借用能量”,故而異能者所行之事不能違背契約星規則,避免遭受反噬,因此修行巫蠱之術得很不常見,修為高深得更是稀缺。
而能夠出動一位蠱殺上位執宰境存在的勢力並不多。再者,一位頂尖咒師很難躲過偵測,畢竟咒術的練習無不傷天害理,這事不用查,會水落石出得。
不過至今為止內環仍舊沒有獲得那位咒術師的蹤跡,而這讓謎團越加得複雜了。
因為血鴉族不曾擁有過在契約星一錘定音的絕對令子。
或許是明白羽翎心中的擔憂,可虎皮鸚鵡並沒有解釋,因為看到那風景需要一定的高度,而顧成朝沒有經歷過那環境,難以體會,所以它轉而介紹起了自己的身份。
“世子且放心,我是北冰神族的大祭司,我族與你血鴉族也算有淵源。如今外界大能頻繁出現,在主宰面前,我們沒有反抗之力,統一是大趨勢。作為籌碼我可以直白得與你說,陷害你的事情是巫族做得。我們是一條戰線得。”
“我憑什麼信你?”白衣反問,語調平淡,但顯然不再抗拒。
“你會在七號區域待多久?”鸚鵡眼眸閃爍。
“我現在還沒有能力離開這裡。”少年輕聲呢喃。
“不,就現在,你可以。”虎皮鸚鵡搖頭,它從少年手掌上飛落橋頭,在江河上展開雙翼,隨後又緩緩踱步到羽翎的肩頭,遠處聳立的摩天都市在少年的眼前散發著自己的魅力,白衣恍惚,“其實,我有點不想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