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風雷火電般衝了出來,才走到老婦身邊,卻又軟了下來。只見他面容一轉,再柔聲道:“大娘您這狗沒精打采的,看樣子也累壞了,廚房有些剩食,要不我領著它去吃點東西?”
老婦忙做謝。怎料那掌櫃竟在廚房一刀剁了狗頭,又做了一碗狗肉醬。
這來龍去脈皆被林珂衣聽了個遍。她短嘆一聲,竟似笑般飲了杯酒,起身離開了酒館。
那掌櫃將狗肉醬端上,直到老婦將飯菜吃完,才長笑道:“老太太,這肉醬味道如何?”
老婦點了點頭,道:“味道是很好,若是我兒回來,定要他來嘗一嘗。”
掌櫃諂笑道:“您可真是為難我,這狗肉非是現殺的才夠香,除了您那隻,我已經數年沒做過狗肉了!哈哈哈哈....”
老婦哭著踉蹌著跑出門外,終是口吐鮮血,在黃沙中殞命了。
第二日。
掌櫃醒來後走下樓梯,便看見桌上的一張油餅和一碗熱騰騰的炒肝。他喜笑顏開道:“嘿,太陽真是打西邊出來了。”往日,都是他早起給媳婦做飯,今日卻也享了個福。
他先將炒肝端起,沿邊喝了一圈,自語道:“湯鮮肉美!這兒口已有多年沒吃到了。媳婦?媳婦?”
掌櫃喊了兩聲,見沒有應答,又美美的吃了起來。
直到他將炒肝油餅吃個乾乾淨淨,再抬頭,卻發現自己的酒館還坐著另一個人。
“你是誰?你怎麼進來的?”
“你的酒館裡多了誰並不重要,你應該關心,少了誰。”
掌櫃已知來者不善,凝眉問道:“你想幹什麼?”
林珂衣短嘆一聲:“你何必緊張呢,我並不想害你,只不過是用用你的法子罷了。”
掌櫃慌張地看了看桌上喝光的炒肝,胃裡翻湧起劇烈的疼痛...
如此,你已瞭解了林珂衣的詭譎和殘忍,可就是這樣的人,竟也有朋友...
京城的火樹銀花淡去。
三條街開外,驟見一座春樓燈火通明,這裡充斥著酒香、肉香、色香。
越是節日,孤獨的人越會孤獨,寂寞的人越會多情。
林珂衣的耳邊頻頻傳來嬌女的呻吟聲,聲音透過牆壁,傳來時還是很清晰。
可她既不是來嫖妓的,也不是來殺人的,她只是想一個人喝幾杯,只因這裡的桂花酒,的確很出色。
她正想叫來老鴇,扔給她一些銀子,以圖個清靜。可眼下,清靜已是難求。
因為門,已經被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