渙散的瞳孔再次聚焦,楚芷芩意識回歸,她抬眸,對上一雙冰冷的金色蛇瞳。
瞬間如墜冰窖。
“不……”楚芷芩搖頭哀求道:“至少不要……”
冷君竹沒有理會她的哀求,冰冷的身軀覆了上去,靈活的蛇尾一點點剝開楚芷芩的衣服。
“師妹,師姐好冷。”
煙青色融進無盡的白化作呢喃的雨,春色一片。
雪還在下。
過了許久,久到燭火燃燒殆盡,久到楚芷芩睡下,黑暗中,一雙金色蛇瞳緩緩睜開。
冷君竹抬起手臂,皓白纖細的手腕上一條素色的鏈條若隱若現。
幾個月前,她是魔界新任魔尊,一時風光無限,她的枕邊人是九州劍閣光風霽月、高高在上的劍仙。
一場對決,一次戰敗。
昔日魔尊淪為階下囚,劍仙成了正派眼裡的叛徒。
手腕上這根細細的鏈條將她畢生的修為封印,讓她寸步難行,只能依附楚芷芩,成為菟絲花,真是可笑至極。
冷君竹起身,枕邊人還在熟睡。
這個人在她身上拷上枷鎖,將她的尊嚴踏碎,又擺出道岸貌然的表情,祈求她的原諒。
原諒。
原諒什麼。
原諒她將自己當做已故的師姐,鎖在身邊?
真是可笑。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即是她技不如人,只能認栽。
冷君竹撚起楚芷芩散落在枕上的秀發放在手上把玩,順滑的發絲穿過她的指縫,細膩的手感令她想起方才兩人十指相扣的瞬間。
她低下頭,目光細細勾勒楚芷芩的五官。
圓圓的眼睛,挺翹的鼻尖。睡著時的楚芷芩比清醒時少了一份清冷疏遠,多了份天真可愛。
她想,她應該是恨楚芷芩的。
但是這股恨夾雜著揉碎的不知名的愛,以至她恨得不夠純粹,愛得不夠濃烈。
這讓她非常痛苦,恨不得愛不得。所有的怨恨與怒火總是無緣無故消失殆盡,甚至當她看到楚芷芩流滿淚水的臉時,她的心髒止不住的疼。
她不明白這股揪心的疼從何而起,更不明白為何她的手會在看到對方的淚水後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接。
冷君竹撫摸楚芷芩的臉,睡夢中的人下意識地蹭了蹭她的掌心,發出動物般的呢喃。
繼續留在你身邊,我會找到答案嗎?
她嘆了口氣,放棄思考,鑽進楚芷芩的懷抱。
這個冬天實在是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