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秋直接問了上去,一點也不委婉,也不怕沈清慈萬一說不,她會尷尬。
沈清慈再怎麼習慣直白和正面表達,也有些難為情,走了幾階,才說:“是,為了你。有的人說好帶我來爬一次山,雖然我不喜歡,可是最後沒爬成也是遺憾。我就自己跑來爬了幾趟,萬幸這座山不是你湛小姐的私産,你不理我,我也能來。”
“我心裡就當作是,跟你的約會。”
沈清慈的體力並不好,每一次都爬得氣喘籲籲,加上說話更是,她感覺得到湛秋有意放慢了進度,可還是覺得累。
於是兩人在休息處坐下喝水。
湛秋說出自己真實的感受:“我聽了會心疼,也有後悔。”
她不確定當時的處理是不是對的,是不是應該再循序漸進些,是不是應該……沈清慈忽然湊到她面前來。
“怎麼了?”
沈清慈盯著她的眼睛:“我只是想跟你說,你離開以後,我有在後悔,也有想你。是想說,我很珍惜這一次的溝通爬山,我們真正的約會,不是為了讓你跟我說對不起,你不要這麼嚴肅。”
湛秋的表情倏然輕松下來,“好啦,知道你在暗戳戳跟我表白。”
她們於下午最熱的時候登上山頂,好在八月份山林之間還有絲縷清涼,湛秋背的補給足夠。
沈清慈除了累癱以外,處處都很好,連心情都是從前來爬時沒有過的愉悅。
一路上湛秋跟她有說不完的話,從一株草,到一棵樹,從去年在他國自駕遊了處山脈,到今年想帶沈清慈去那些地方玩……沈清慈到耳邊沒清淨過,但不是聒噪。
她的心持續暖熱,被無名的雀躍所包裹。
感覺自己變成早晨花園裡的那隻小芙蓉鳥,輕飄飄地站在湛秋的肩頭上,一同飛到了山頂。
大半座城市一覽無餘,湛秋跟她找了處空地,鋪了墊子,一起坐下來吃帶上來的餐點。
湛秋還帶了咖啡,裝在隨行咖啡杯裡,杯子裡的冰塊給予了大汗淋漓的兩人難以言喻的快感。
她指著一隅:“那是我家,認得出來嗎?”
“認得出來,上回跟我同事們來,他們還特意指了南園出來,說有多少厲害的人物住在裡面。”
湛秋笑得純粹:“咱倆不厲害,好在也可以住在裡面,以後你想的話就多跟我回去住。昨晚睡得是不是很好?”
湛秋拋了個媚眼過去。
沈清慈企圖用面無表情來假裝冷靜,不過還是在記憶回閃時抑制不住羞赧,將臉偏走了。
既不看湛秋,也不看湛秋的南園,看山間樹。
“反正我睡得很好。”湛秋輕輕撞了撞她,又湊過去,用第三者完全聽不見的聲音道:“也很爽。”
昨晚兩人約定早早睡下,也踐行了,以一個溫情的擁抱結束了在一起後的第一個七夕節。
比如性,有時擁抱能抵達更深的地方。
比起熱吻,有時雙唇輕碰臉頰就是最真摯的表達。
但不是說人不需要熱吻跟性。
淩晨兩點,湛秋忽然醒了,去了一趟洗手間,洗手時下意識又洗了把臉,睡意消了大半。
睡前因為太困,她只想著快些洗完,回到床上,抱著沈清慈一起睡覺。
現在睡得飽了一些,她才意識到,今晚有多不一樣。
她在這棟樓裡的這張床,除了她媽媽在她生病時陪她待過,還沒有第二個人在這裡與她睡一整夜。
她從來沒有期待過這樣一個晚上,可是這個晚上來臨時,還是讓她如此驚喜而幸福。
原以為在沈清慈的公寓裡躺下,就是千金難買的美好了,現在她發現美好程度達到一個最高值後,還會往更寬處拓展。
黑夜裡,更敏銳地她蘇醒。
她站在洗手臺前,想到這個晚上的來之不易。
沈清慈意外出櫃了,她媽媽沒有過激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