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麼?”少女就站在她一步之遙的地方,瞪著期待的雙眸直勾勾盯著她瞧。
蘇相如暗暗嘆了口氣,舀起一勺百合羹,色澤氣味無異,確實只是一碗普通的羹湯。
她勉為其難吃了一口,還未嚥下,齁鹹的味道就在味蕾蔓延開來,鹹得她險些嘔出來。
“甚,甚好,董姑娘有心。”她面如菜色,嘴裡說著甚好,手裡的百合羹則迅速放下。
“這碟豌豆黃蘇姑娘怎麼不吃?是做得不好麼?”董卿卿忐忑地開口問。
蘇相如聞言微怔,這原也是董家小姐做的,難怪……她就說阿真的手藝沒這麼差。
“才吃過飯,吃不下。”她有些裝不下去,董卿卿聞言卻鬆了口氣,滿意地拿起食盒走了。
小廚房內,月奴幫忙打著下手,點心將做好時,阿真把先做好的那碟遞給她。
“你把點心先送去給夫人,你對將軍府的路不熟,將軍那邊我再送去就是。”
“是。”
月奴接過點心走出廚房,冷不丁被寒風撲了個滿懷,忽想到什麼,中途折返回來。
她跨過門檻,就見阿真點心裡添了什麼,奇道:“姐姐怎麼不在這碟點心裡也加些糖霜?”
阿真手一僵,不著痕跡把手背在身後:“夫人那碟已添過,你快送去,別讓夫人久等。”
“哦,好。姐姐明日得空麼?可否教我制棉衣手捂,我想為夫人親手做個手捂。”
女孩沒有多想,靦腆地衝她笑著,卻未注意到阿真的眼底有什麼一閃而逝。
“得空,你明日到我房裡來就是。”
阿真對她笑了笑,女孩才高興地走了。
灶臺前,阿真臉上的笑褪去,只餘一片森寒涼意。
她端起點心走到泔水桶前,面無表情把點心倒入桶中,回到灶臺前動手重做了一碟。
點心送到董將軍的住處,恰巧董將軍不在,她把點心交給侍女便離開。
“阿真,是阿真麼?”她路過花園時,忽有人將她叫住,回眸一看,竟是董卿卿。
“你來得正是時候,這匹緞子是我新得的,是城中時興的緞面,煩請替我交給姐姐。”
她不由分說把緞子叫到阿真手裡,囑咐她務必把緞子交到蘇相如手中便離開。
手中的緞面紋理精緻,暗紋細密,料子確實是上好的,阿真捧著料子眯眼一笑。
次日,蘇相如在睡夢中被一陣哭鬧聲吵醒,她不耐地見叫人,卻半日不見人影。
“夫人。”馬肅從外頭進來,面色有些不大對勁,“外頭出了事,只怕夫人要去一趟。”
“何事牽扯到我身上?”蘇相如沉下臉,但還是動作利索地下了床榻穿好鞋襪。
“是月奴,董家小姐指她犯了偷竊之罪,說什麼都要動手打人,我與阿真皆未勸住。”
聽到是月奴,她披斗篷的手微微一僵,這件事,怎麼聽都有些不對。
自她救了董卿卿一回,她就老實許多,整日裡在她面前獻殷勤,難不成是裝的?
“不知天高地厚的賤婢,就連本小姐送給蘇姐姐的東西都敢私藏,你有幾條命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