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鏢在聽到“蘇寧氏”三個字的時候,徒然間變了臉色,劍眉皺起,恍若山間肅起的褶皺,他防備地看著趙驚寒,不語。
趙驚寒笑了笑,忙寬慰道:“您不必憂心,我此來並非是來質問您什麼的,再者,我能來到這裡找您,也多虧了蘇寧氏給的這塊令牌不是?”
“早些年蘇寧氏一家南下游船,碰上了水盜,是我的商船經過,救了船上的蘇寧氏母女一命,因此她欠我一個人情,只說日後若有能報恩的地方,必定殫精竭力,因此,現下我遇到了些困難,登門拜訪了一趟,蘇夫人便給了我這個令牌,讓我來找您。”
趙驚寒睜著眼睛說瞎話,將一席話編得繪聲繪色,唬得總鏢一愣一愣的,見趙驚寒是友軍,總鏢拿過他手裡那塊令牌,翻來覆去看了看:“確實是當年我給阿寧的那塊。”
阿寧?
趙驚寒和思琪悄悄對視一眼,面上卻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就聽得總鏢兀自說道:
“我當年答應過阿寧,不論她遇到什麼困難,只要拿出這塊令牌,我必定會為了她上刀山下火海,現在,既然令牌你也拿來了,不妨就說一說你的難處。”
趙驚寒點了點頭,還未開口。
就聽得總鏢補充了一句道:“不過,官家的事情我這小小鏢局也插不了手,你既然是蘇滬一段的船商,就該明白,如今官家限船限商限得緊,這些事情,饒是我也沒辦法去抗衡的。”
趙驚寒猜得不錯,鏢局近期一定是接到了不少要求暗中護送船商補貨和販賣的單子。
更有甚者,在大慶如此限商的前提下,將貨品悄悄地運往海外賣給夷人,來悄悄賺取暴利。
趙驚寒面露難色,像是被總鏢說中了心事一般地嘆了口氣。
“本就是為了這事來找您的,不過來時在下也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如今一看,確實是不行的。既然不行,那便算了,只是,還有一事相求,請總鏢大人務必答應。”
總鏢本來沒有幫到他的這個大忙,心裡已經很覺得對不起和那塊令牌許下的承諾了,一聽趙驚寒還有別的願望,忙不迭地點了點頭:“小兄弟,你只管說,只要是我幫得上忙的,我一定完完美美地解決完!”
趙驚寒點了點頭,笑起來:“那真是多虧了您啊!”
於是,他從袖袋裡抽出一張卷軸,上面絹畫著一個女子,一身白衣凜然,眉目英氣:“敢問閣下可識得這人?”
總鏢原本拿起了茶水要喝,看到畫卷上傾國傾城的女子,愣了愣,端起茶杯又飲了一口,熱茶湯下肚,總鏢靜了靜神。
“這不是蘇府大小姐,當今京城眾人口中的活菩薩,平陽郡主蘇相如麼?”
趙驚寒勾了勾唇:“真沒想到,總鏢大人日日高居這閣中,對京城中的傳聞竟然也如此熟知,想來也是沒少打聽京中的事情啊……”
總鏢不知怎的,從趙驚寒的這些眼神裡看出些審判的意味,心裡難免心虛,移開了眼神。
“那……那是自然,我坐鎮鏢局,自然要對京中瑣事瞭如指掌一些,才好完成鏢局的任務嘛……”
總鏢放下茶盞,自然地將話題轉移回到趙驚寒的業務上來,“不妨先來說一說,你的事情和這平陽縣主又有何干系?”
趙驚寒眯了眯眼睛,將視線落回到那副畫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