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玉吃著茶說:“你心知這是治不好的,又何必騙閨女。”
冒頓不忍女兒太傷心,知她從小未受過一點挫折,擔心她小小年紀承受不住這樣的傷殘,趕緊補充道:“醫仙館或者北極當鋪那裡總有妙法,爹今夜就帶你去治傷,以後定能痊癒。”
女家奴呈上了四碟點心,牟玉見有橘子甘,便將手上的茶碗砸在王右丞腦袋上斥道:“小姐不愛吃酸的,你不知道麼?”
王右丞頭上流出血,心中怨道:她上錯了,你又打我作甚?
牟玉挑了一塊紅豆沙糕喂到小喬兒嘴裡,捏著她的臉蛋柔聲說:“你最愛吃這個。”
女家奴趕緊給牟玉又換套茶具,才戰戰兢兢地匍在地上認錯。
冒頓說:“你且下去吧。”
牟玉說:“這種不中用的,非罰她不可。”
冒頓忙道:“這女家奴得罪了夫人,自是該死。但今日女兒受傷了,還是趕緊去治腿才對,暫且放過她吧。”
牟玉哼了聲,又吃起了茶。
冒頓望見曲在地毯上的王右丞,疑惑地問:“夫人,這個青城的弟子又犯了什麼錯,被你打成這樣?”
小喬兒吃著沙糕,得意地道:“我就是跟他一起打死了蛇妖。”
“他還輕薄我,親了我兩口。爹你幫我把他舌頭割下來!”小喬兒又煞有介事地說。
王右丞嚇得一哆嗦。
冒頓打了她小手一下,“你平日竟欺負別人,他一個沒有靈根的人怎麼會親到你,想來其中必有緣由。再者他被你娘打成這樣,已經足夠了。他又與你一起除妖,聽家奴說還是他把你帶回來的,這樣同生共死的夥伴應該好好珍惜才對。怎麼能動不動就要割了人舌頭?”
說完便命家奴趕緊拿藥出來給王右丞療傷。
王右丞心說:“他樣貌不濟,心腸倒是好。”
牟玉卻說:“不用費事了。你這小哥還在真人面前裝什麼傷兵,這會已然能站起來了吧。”
王右丞見什麼都瞞不過她,只好慢慢爬起來,但被打斷的骨頭還是疼地他齜牙咧嘴。
冒頓見他忽然好了,自是歡喜,忙命人搬來凳子給他。
小喬兒驚奇地說:“他怎麼這樣就好了,剛才我看他被娘你打斷了不知多少骨頭。”
冒頓在旁邊搖頭道:“夫人,你這樣濫打他,可不太好。”
牟玉渾然不在乎,“他身體被人參紅丸洗練過,非凡人能比。被蛇妖用妖器打傷都能自愈,區區斷骨小傷而已,算不得什麼。”
小喬兒覺得王右丞又有趣了些,想到自己膝蓋骨碎了卻好不了,又兀自傷心地落淚。
冒頓擦著女兒的眼淚,又對王右丞笑著說:“人參紅丸乃是上古仙藥,非有緣而不可見。這位青城小哥,原來有神遇,吃過一顆人參紅丸... ...”
牟玉端起茶水,輕聲補充:“半顆而已。”
王右丞見牟玉,如見照妖鏡,驚佩不已。
“半顆也是神緣。”
冒頓又說,“承蒙小哥救下小女,又被院君打成重傷,不知如何感謝和補償你。我稷下火院雖不像別人門派那般仙寶多多,但不知小哥在青城修煉有什麼所需的,儘管提出來,我必當滿足你。”
王右丞心想,小喬兒的腿傷是她為了保護自己造成的,人家大人不追究就不錯了,焉能再厚著臉伸手?但牟玉在前,又害怕說錯一句話,就要遭耳光,只好噤聲搖頭。
小喬兒自知父親寬仁博愛,他一來,王右丞便在母親大人的魔掌下安全了。心中鬆了口氣,撒嬌道:“爹爹,你對他這麼好乾嘛,他真的欺負了我。”
冒頓也捏了捏她臉蛋,朝著王右丞說:“小哥,極品胚煉靈根的藥丸送你如何?”
牟玉輕聲譏笑:“什麼藥丸能比得上人參紅丸?再者他連靈根都沒有。”
冒頓才想起傳聞,青城芳兒力戰妖邪而死,她徒弟王右丞被挖去靈根又被特招入島,想必眼前的人就是他。心底對王右丞很是讚許,於是想了想說:“那我送小哥一把劍如何?”
“他有劍啦,還是北極當鋪上品的短劍!”小喬兒忙道。
“哦哦”,冒頓點點頭,“那送小哥一本劍法吧,我當年遊歷大陸,尋得一本《兩儀劍》,劍法耍起來剛柔並濟,快慢自如,正適合小哥從頭練劍。”
小喬兒嘟著嘴說:“徒有劍譜,沒有劍訣也沒太大用處,給他多浪費呀。”
冒頓立即拍手說:“那我再送小哥一套《太極劍訣》吧,我曾足足參詳了一整月,這劍訣與《兩儀劍》最搭!”
小喬兒捶著冒頓,連聲叫著“不要給!不要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