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心還沒有消化餘涼說話的含義,便感受到冰涼的指尖落在了他的眉心。
白色空間有了畫面,無數的場景飛速流逝,終於定格在了一處熱鬧的街角。
「對於這裡還有印
象嗎?」司泊彥走過來,引導著喪心的注意力。
「沒有印象。」喪心看了一眼周圍,眼中全是陌生。
或許是趕上了什麼節日,街上人山人海,人們的臉上洋溢著笑容。
一個調皮的孩子,拿著一串糖葫蘆,穿過了喪心的身體。
喪心看向自己透明的身體,氣急敗壞的砸向旁邊木質的小攤車。
可惜,拳頭穿過了小攤,攤主熱情的對著行人招呼自己攤上的物品,對於旁邊幾人的存在一無所知。
行人們也在感興趣的攤位前走走停停,沒有人看見喪心在角落裡的無能狂怒。
他討厭這種對事物無法掌控道感覺,這會讓他想起被拋棄後,無數次的無能為力。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如果想殺了我,那就利落的動手,把我帶到這個不知道什麼的地方,就是為了看我被你們玩弄在股掌之中而無能為力嗎?」
他憤怒的轉過身,對著餘涼怒吼。
「從來只有我玩弄其他人的生死,為什麼要讓我再一次回到那種孤獨無依的感覺,看著別人掙扎,好玩嗎?」
腦海中突然回憶起無數次,那些被他殺害的母親掙扎的模樣,喪心頓了頓,突然笑了起來,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確實好玩,要不然我怎麼會殺那麼多人,看著她們躺在地上,其中一些甚至在向我求救,她們在向一個殺人犯求救哎,你說可笑不可笑,哈哈哈——」
喪心捂住臉,蹲在地上,笑的撕心裂肺。
「讓我猜猜她們在想什麼,抓住最後活下去的希望,覺得她們的孩子、家人離不開自己,想見最後一面?她們以為自己多重要啊,這個世界上沒有誰離了誰就活不下去,用不了多久,她的孩子、丈夫、父母就會忘記她,開始新的生活,你看看,她也不是必不可少的存在。」
無論喪心怎麼瘋狂,餘涼的臉上始終平靜。
喪心從她的眼中看不到憤怒、悲憫、譏諷甚至是仇恨,彷彿自己就是路邊隨隨便便的一根野草、一個石子,看過就忘記了。
「平靜下來了嗎?」
見到喪心鬧夠了,瘋夠了,餘涼才不緊不慢的開口。
喪心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後背虛靠在小販的小推車上,耷拉著眼皮看著餘涼,沒有回應。
「你還記得他嗎?」餘涼隨手指了一個方向。
一個紅裙子的女子,攙著一個白白嫩嫩的小男孩,兩人邊走邊笑,周身散發著顯而易見的幸福。
小男孩的眉尾長了一顆痣,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的活潑生動。
喪心摸了摸自己眉尾一模一樣的痣,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那個是——我?」
「小時候的你……」餘涼落在喪心的旁邊,冷聲道。
「我們回到了過去,讓你親眼看看一切的真相。」
喪心站起身,大跨步走到紅裙子女子的面前,即便知道對方看不見他,還是固執的跟著。
腦海中,母親模糊的身影漸漸變得清晰。
「為什麼要拋棄我……」
他大聲的質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