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名義,比起實權,更像是一座架在空中樓閣之上的“虛無冠冕”。
舊派的人擁簇這枚冠冕,便等同於守護著自己信奉的道義……清冢裡的守陵人是顧長志的傳話器,自然要遵循其欽定的意志,於是在鬥爭最為激烈的時候,他們義無反顧送了顧南風去往北洲,便是為了保護自己的道義。
可如今……鬥爭結束了。
不僅僅是新派不希望看到顧長志回長野。
曾擁簇冠冕的那些人,也並不希望看到這位“未來家主”的迴歸。
這是一個很令人心寒的……事實。
“怪不得。”
顧南風的臉上沒有什麼反應,依舊是一片平靜,“怪不得,只有你。”
地蚯,風瞳。
長野不知道多少人在盯著自己……而自己真正回來,來迎接自己的,就只有羅胖子一人。
羅胖子有些尷尬。
他艱難開口,道:“法案之事,老爺子已經說服了那一邊……既不反對,也不支援。今天我來知會一聲……少主你明天見了他老人家,就不要再提了。”
這就是長野宣佈中立的原因……顧慎在一旁默默聽著,心中若有所思。那位神秘的“老爺子”,顧南風的叔公,應該就是如今舊派的集大權者了。
想讓激進推動局勢的新派,放棄在法案之事上發聲,可不是一件易事。
“少主,千萬要沉住氣啊……”
羅胖子咬牙道:“離開八年,這次回來,無論要做什麼,總要有個過程……”
顧南風捻著酒杯,緩緩抿了一口。
他只是微眯雙眼,並不言語。
羅鈺也不再開口,而是察言觀色,神情謹慎,靜待回應。
氣氛凝重之時。
有人敲門。
“報……”
聲音還沒落地。
羅胖子站起身子,起身來到門前,壓低聲音怒道:“滾蛋!從哪來滾……”
他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是自己手下,押著冢鬼,姍姍來遲。
一路吹著冷風,暈著車,好不容易才被抬到這裡的邢雲,抬頭看著面前盛怒的高大身影,滿面委屈,悲憤,但最終還是默默伸手擦掉臉上的唾沫星子。
“晦氣……”
羅胖子低聲道:“押走押走,就近安排個住處……別讓他住在這,壞了風水。”
冢鬼:“???”
“讓他進來——”
抿了一口酒後,顧南風輕聲道:“他是我的客人。”
“這幾日,就安排他和我住一起。吃喝住行,都在一起,我去哪,他去哪。”
谷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