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她下定決心,自己好不容易出來一次,就應該吃些聽起來都沒聽過的東西。
所以她第一時間就排除了烤雞翅的“手羽焼き”、雞腿肉的“そりレース”、雞肉丸的“つくね”等等……看到名字就立刻能知道原材料的烤串,選擇的全是那些不經過了解根本不知道入嘴的是什麼的餐品。
“每樣兩份。”
繪梨衣把選單推回給許朝歌的時候,還特意豎起來了兩根手指。
許朝歌視線從選單上面掃過,最後落在繪梨衣的手勢上,他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抽。
想要嚐鮮的繪梨衣大小姐點的是雞胗表皮做的“銀皮”、雞卵巢和未發育完全雞蛋製成的“提燈”、還有用雞睪丸進行燒烤的“白子”。
“繪梨衣小姐想要吃什麼?”愷撒好奇地問。
許朝歌伸出手指在選單上點了點。
“看起來還不錯。”愷撒注視著選單上的示意圖,摸著下巴說,“那我也一樣好了。”
那就是四份了。
繪梨衣又彈出兩根手指,衝著許朝歌搖了搖,她沒等許朝歌去下單,自己迫不及待地拿起勾畫好的選單小跑向了吧檯。
柔軟如海藻的紅色長髮飄過,嗅到髮香的獨飲老人在舉杯的瞬息功夫,忽然發現自己的身旁多了一位高挑的紅髮少女。
少女沒有理會旁邊的顧客,她向前躬身,雙手越過滋滋作響的鐵板和灶臺,把選單直直遞給了老闆娘。
和正常人的反應一樣,老人下意識就抬頭想要看清楚來人的模樣,在電光火石之間就對上了少女低頭收回的視線。
“很漂亮的姑娘。”
這是老人的第一印象。
“這位姑娘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很熟悉的眉眼,模樣看起來就像是一位熟悉的朋友,說不清楚在哪裡見過。
是國立東京大學那些格外照顧自己生意的窮學生?
還是這條街上居酒屋中某些臭味相投的酒客?
又或者是曾經出現在自己那段不堪回首浪蕩生涯中的人物?
可這些人都算不上自己的朋友,更不必說相熟了。
自己孑然一身,以賣流動拉麵為生已經幾十年了,哪裡又還會有熟悉的朋友?
老人搖了搖頭,想到自己忽然的感懷,不禁啞然失笑,笑意中是難以向旁人說起的自嘲。
他傾倒了瓶中的清酒為自己再續了一杯,伸手再向老闆娘要了一瓶酒。
……
收銀機器叮噹響。
許朝歌這次終於不用吃軟飯,拿繪梨衣的錢給自己買單了——他用的是楚子航兜裡的。
“喂喂喂,我一個大男人倒是無所謂,不過你讓繪梨衣一個女孩子吃這種東西真的好嗎?”
吃飽喝足的愷撒追到結賬處,指了指還坐在位置上,靜靜等待和其他人一起走的繪梨衣。
“但你剛才吃得挺開心的。我勸你還是別說出來去噁心繪梨……噁心別人了。”楚子航站在一旁說。
他沒有愷撒那麼厚臉皮和不要臉。
許朝歌介紹說這位是麻生真。稱呼麻生真楚子航只會用“麻生真小姐”,相比之下愷撒極為自來熟用的是“真小姐”。
而另一邊許朝歌介紹說這位女孩叫繪梨衣。聽上去就知道不是全名,而直接喊名字,對相遇不過幾個小時的陌生人來說又太親暱了。
所以楚子航也不可能直呼上杉繪梨衣的名字,只好半路改口。
“她全名就叫做繪梨衣嗎?”楚子航決定還是找個順口的稱呼,於是向許朝歌問。
“全名是上杉繪梨衣。”許朝歌沒有掩飾的動作,轉身直接豎起了白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