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陽鎮到了,開門請當心,下車請注意!”
大巴車緩緩停在路邊,我走下車捂著額頭,暗道一聲好毒的太陽,立馬鑽進旁邊飲料攤支的棚子裡。
要了瓶最便宜的雜牌礦泉水,五毛。
猛地灌了幾口,感到身上一陣輕鬆。
“哎,我包呢?”
扭頭望去,只能在遠處道路的盡頭看到一個小紅點,我包還在那大巴車上!
可喊了幾聲就徹底沒了影。
擺攤的老奶奶給我拿了個小板凳,跟我說這車子是開往市裡的,順著這條國道就能追上。
我氣得拍大腿,看這小鎮上,哪有計程車?
只好明天再去市裡了。
“小夥子,我聽你口音不太像本地人嘛,來這做什麼的。”
老奶奶把我問得一陣黯然失神,嘆了口氣答道:“我媽得了淋巴型白血病,在省立醫院呢,一盒藥就要兩千塊,家底都被掏乾淨了,來這找戰友借點錢。”
“你可認得路?”
“那地方叫邵田村,沒來過。”
老奶奶衝我擺擺手:“恐怕有點難,邵田村在老河西邊,離俺孃家近,裡頭都是窮光蛋,沒錢結婚的一大把!”
聽到這話,我苦著臉道:“我戰友講他家裡是包工程的,就算不是,能給個三五千也比讓我媽等死好。”
“哎,說得對。這世上吶,窮才是最難瞧的病。”老奶奶搖著蒲扇,嘆的氣格外沉重。
我開啟手機省電模式看了會地圖,也歇得差不多了。
臨走前老奶奶又塞給我一瓶礦泉水,叫我路上拿著喝,不用給錢。
我說聲謝謝跨過斑馬線,踩著被稻香圍住的村村通水泥路朝深處走去。
半個小時後,我走到了一個滿地楊樹葉的小村子裡,裡面只有十幾戶人家,寂靜的要死,根本聽不到一丁點聲音,感覺都要廢棄了。
我進村逛了一圈後駐足於一戶人家門前,望著眼前硃紅色的大鐵門,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王老闆,我到你家門口了。”
電話那頭答應了一聲,鐵門立馬就開了。
頭頂的楊樹葉被風吹得嘩嘩響,我踩斷碎枝的聲音輕悄悄就被蓋了下去。
“王老闆。”我喊了一聲踏過門檻,左右打量都沒看到人,也沒人回應我。
我不明白是誰開得門,只覺得一股涼風陡然間襲過脊樑,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此時再撥電話,就沒人接了。
院子正中央是一口半人高的大缸,裡面長滿了翠綠的荷葉,隱隱約約還有水波盪漾,似乎是魚蝦在蹦躂。
我覺著好玩走了過去,撥開荷葉後看清了水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