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致正坐在帳篷裡清點著最近一段日子,太醫院的醫者和醫女們給百姓們治病所賺的銀兩,他的眉頭緊鎖的厲害,怎麼回事?這個月賺的費用怎麼比上個月少了特別多?
是不是他清算錯呢了?嚴致朝放在箱子裡的銀兩看了一眼,不會啊!他都已經重複數過兩三遍了。
明明外頭患了熱毒的病人越來越多,為什麼看病的人卻越來越少了呢?這不符合常理啊?
正琢磨著,屬下的聲音從帳篷外傳了進來:“嚴院判,外頭左太醫求見。”
“進來!”嚴致煩躁地一把將存放銀兩的箱子關上,擺弄著手中的資料,好讓他仔細問問左太醫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來了?自己倒茶喝。”嚴致看了左太醫一眼,雙腿往前面的凳子上一搭,自己坐在軟榻上半靠在帳篷裡。
“嚴院判,您找我是有什麼事麼?”左太醫恭敬地說道。
“嗯,也不是什麼大事!”嚴致翹起了二郎腿看著對方:“我就是覺得奇了怪了!這個月的進賬怎麼會比上個月少了百分之三、四十?左太醫,你知道這是什麼原因麼?這賬可是以你為主牽頭的啊!”
“嚴院判,賬目少了是肯定的,您沒有瞧見臨淵閣也在給人看病麼?並且他們的醫治是不收費的。”左太醫平靜地說道,但說完目光卻透過窗戶看了臨淵閣的方向一眼接著說。
“臨淵閣不知道從哪裡找來個醫女,那個醫女的醫術也是了得,凡是透過她的手醫治的人,就沒有失敗過。”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稍微帶著一絲誇張,見嚴致一直看著自己,便又接著說道。
“嚴院判,您想想啊,臨淵閣給看病不收錢還有療效,百姓們又不笨,肯定願意去那頭排隊啊!生了病又出現有白看病並且還發藥的地方,誰又不會選擇那呢!”
聽了左太醫的話,嚴致翹了翹眉,看來這是有人要和他搶生意了不成!
“哦,那這個醫女來了多久了?”他站起身來,表情變得玩味起來。
“大概也有大半個來月了吧!中間累倒了一次,休息了幾日,我們原本以為她休息了後,我們的生意會好點,沒想到百姓們寧願等她,都不來咱們這了!”
“嗯。”嚴致點了點頭,意猶未盡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左太醫,你是知道的,人有失手,馬有失蹄,我就不相信這個醫女會一直順手順心,就算她真的不會出錯,那犯錯這事兒,又不是她一個人說的算的,你說對吧!”
看著嚴致的表情,左太醫也笑了起來,他恭敬地給嚴致行了個禮:“嚴院判,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嗯,知道了就下去忙吧!我也該回朝廷了,大家都忙著呢!”說完,嚴致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
“好了,下一個!”呂晴霜接診完了一個病人,抬起頭來朝下一個病人露出了微笑。
她前段時間休息了幾日,好不容易覺得身子舒服了一些,便回到了戰場繼續“作戰”。
只不過百姓們好像有些變了,一直讓她休息一會兒,甚至有些百姓在醫治時不停地提醒她把脈認真一點兒。
這是從來都沒有發生過的現象,一個醫者,連把脈都會一直出錯的話,那他也沒有必要繼續行醫了,為什麼大家會一直提醒她專注一點兒呢?
“青衣娘子,終於排到我了,你還記得我嗎?就是你來的前幾日,我就過來醫治了,當時感覺是好了很多,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又開始發熱全身無力了,你幫我再把脈查查。”眼前的婦人表現的十分謙卑,邊說還邊把自己的手擺在了呂晴霜跟前的枕墊上。
“好的,你有把我給你的藥吃了嗎?”呂晴霜一邊把脈一邊詢問道。
咦?這個人的脈象非常穩定,沒有讓她感覺到對方在生病。
“有,按時按點吃,規矩的很!”婦人連連點頭。
“嗯,那沒有什麼大礙了,可能你身邊還有生著病的人,讓你覺得心裡頭不踏實,我剛才把脈了,你的病已經全好了,放心吧!下一個。”說著呂晴霜便準備迎接下一個病人。
“下一個什麼下一個,我都說了自己不舒服了,你怎麼就指正我沒病呢!難道就因為我之前來過這治過一次,這次又來,你怕壞了你的名聲,才說我沒病的吧!”婦人“嗖”地一下從凳子上站起身來,挽起衣袖就要擺出一副不幹了的模樣。
“你是真的沒病,我是醫女,對事對人十分公平,如果你再次感染上,我也會認真幫你醫治,但是你現在確實沒有生病,可能是心理作用,讓你擔心自己再次被感染上,夫人,你就放心吧!”
呂晴霜平靜地解釋著,因為最近得病的人越來越多了,有人會產生心理陰影也是情有可原。
“心理作用?心理作用會讓我發熱乏力麼?我看你就是在做戲來偽裝自己誤診的事實,這幾日我聽到有人在說你把脈一直會出錯,我還不相信,想著你畢竟也醫治好了許多人,不會突然出錯,但你前幾日不是累倒了麼,恐怕是你身子的原因,讓你看病時都力不從心了!”
呂晴霜抬眸看向了她,不用懷疑了,眼前的人就是過來挑事的,被她這麼一說,身後排隊的人也紛紛有些碎碎念起來,甚至部分人放棄了排隊,乾脆朝朝廷那旁的隊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