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廣嶽輕笑道:“焦將軍若是要抓我,又何須在此與我多費口舌?”
焦繼勳盯著他,冷哼一聲,慢慢鬆開握刀的手:“說吧,找我有何事。”
“實不相瞞,在見焦將軍之前,在下已經拜訪過魯國公侯老將軍!”
胡廣嶽笑容耐人尋味,“魯國公的態度可比焦將軍好太多了。”
焦繼勳臉色沉沉,看來他猜測的不錯,侯益早就與郭威暗通款曲,難怪前兩日他料定會有人來找自己。
胡廣嶽四處看看,語速飛快:“朝局混亂至此,有識之士都在為自己尋找後路,焦將軍又何必畫地為牢,只需往前邁出一步,所見風景將大有不同!”
焦繼勳訝異地看著他,發覺此人說話倒是頗有意思。
“你究竟想說什麼。”
胡廣嶽低笑道:“此處人多眼雜,不是說話的地方,如果焦將軍有意,今夜二更,大營以西,旗門杆下,我家主人恭候焦將軍大駕!”
焦繼勳深深皺起眉頭,狐疑道:“你家主人是....”
胡廣嶽微微一笑:“我家主人說,當年在涇州,焦將軍還欠下五萬石鹽錢沒付....”
焦繼勳怔了怔,恍然:“你是朱秀的人!”
胡廣嶽抱拳含笑,推著板車低頭而去。
大營裡,放眼望去盡是同樣身穿短褐的民夫,都在埋頭搬運糧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焦繼勳就失去了胡廣嶽的蹤跡。
他萬萬沒想到是,朱秀竟然會派人聯絡他。
四處看看,發現無人注意,焦繼勳若無其事地繼續往軍帳走。
心事重重地和軍需官們商議完事務,焦繼勳急急忙忙朝侯益居住的軍帳趕去。
掀開帳簾,光束透進,侯益坐在炭盆旁回過頭看了眼,笑道:“成績來的正好,底下的兒郎們給老夫送來一隻烤山雉,一塊來嚐嚐!”
焦繼勳苦笑,搬了個馬紮來坐在一旁。
“魯國公當真是好興致啊!”
侯益從綁腿處拔出短刀,三五下把一隻烤得金黃流油的山雉切碎,拎了一根肥膩的雞腿遞給他。
“不管何時,日子總要過下去,人可離不開吃喝。”
侯益哈哈一笑,變戲法般從褡褳袋裡摸出一瓶酒,拔掉塞子勐灌幾口,又大口撕咬香噴噴的烤肉。
侯益把酒遞給焦繼勳,焦繼勳搖搖頭,看著手裡的雞腿肉,實在沒有胃口,又放回盆子裡。
侯益也不勉強,自顧自地大口喝酒吃肉。
“郭威究竟想讓你我為他做什麼?”一向沉穩的焦繼勳,這次有些沉不住氣了,開門見山地問道。
侯益啃完一根雞腿,嗦嗦手指頭,拿毛巾擦擦油膩,又灌了口酒,才抹抹嘴巴道:“郭公心思,不用說,想來你也能猜到。
慕容彥超屯兵七里郊,看似怯戰畏敵,但實際上是除了死守開封城之外最穩妥的計策。
朝廷兵馬駐紮七里郊,如果按兵不動,郭公和鄴軍短時間內也無計可施,一味強攻,鄴軍必定死傷慘重。
唯有想辦法讓慕容彥超進兵劉子坡,雙方在劉子坡決戰,對於郭公和鄴軍而言,才能找到破敵之良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