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皇啊,你受苦了!~”
周宗見愛女渾身狼狽,容顏憔悴,心裡疼惜不已。
低聲勸慰了幾句,周宗道:“娥皇,你先上車,爹爹隨後就來。”
周憲乖巧地點點頭,在兩名周家奴婢的攙扶下登上馬車。
她回頭看了眼朱秀,遲疑了下,掀開車簾坐進車廂。
“後學朱秀,見過周老太傅!”
朱秀一絲不苟地行晚輩禮儀。
周宗滿眼複雜地打量他,勉強擠出一絲笑:“朱軍使年紀輕輕便得周主青睞,將來前途無量啊!”
“呵呵,承蒙吾皇抬愛,晚輩受之有愧!”
朱秀不卑不亢地微笑道。
周宗也“呵呵”笑了兩聲,捋須不語,眼裡探究的意味越發濃厚了。
這個年輕人,有些意思。
“朱少郎!”徐鉉激動地上前。
朱秀笑吟吟地道:“徐先生,涇州一別,可還安好?聽聞徐先生已官至六部尚書,可喜可賀啊!”
“讓朱少郎見笑了。”徐鉉苦笑一聲。
朱秀展了展雙手,打趣道:“當初在安定縣初見徐先生時,徐先生就是這副落魄打扮。沒想到今日江寧再會,風水輪流轉,落魄之人成了在下!”
徐鉉哭笑不得:“你啊你,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開玩笑。”
“哈哈~人生苦短,及時行樂!”朱秀灑脫一笑,“真到了砍頭之時,哭是死,笑也是死,我為何不大笑而赴死?”
徐鉉無奈道:“危機還未解除,你可不要高興得太早!劫持太子,謀反逆罪,十惡不赦,你好大的膽子啊!”
朱秀不以為然:“徐先生在涇州大半年,應該知道我的膽子一向不小。”
周宗眯著眼饒有興趣地盯緊朱秀,此子攪得江寧城大亂,竟然還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難道真的有所倚仗?
還是說,他根本就是奉周主之令,前來江寧刺探虛實?
周宗澹澹道:“朱軍使,還是先隨老夫前往鴻臚寺歇息吧!”
朱秀拱拱手:“有勞老太傅相送!請!”
坐進馬車前,朱秀回頭叮囑道:“徐先生,在下家卷就有勞先生照料一二。”
徐鉉忙道:“你放心,某一定照顧好令堂。”
朱秀道了聲謝,又笑道:“李從嘉那兔牙小胖子呢?怎不來接我?”
徐鉉笑道:“他先趕到鴻臚寺,說是替你打點行裝,收拾房舍,怕你住的不稱心。”
“哈哈~這兄弟沒白認,還知道顧念哥哥我!~”
朱秀笑呵呵地鑽進車廂。
周宗捻鬚的手顫了顫,面上神情很精彩。
怎麼感覺這朱秀去鴻臚寺,就像回他自個兒家一樣?
他難道不知,軟禁鴻臚寺,等待他的是生是死,還猶未可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