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圍觀的將士大感佩服,除了大帥和柴帥,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敢當面訓斥史彥超。
史彥超氣得滿臉漲紅,銅鈴牛眼兇光畢露。
“你也少說兩句。”柴榮哭笑不得,沒好氣地低喝道。
“下官遵令!”朱秀恭恭敬敬地揖禮,意猶未盡地砸吧嘴。
剛才不少人都見到史彥超攔住他的去路胡攪蠻纏,可惜就是沒人敢站出來說句公道話。
一方面懼怕史彥超犯渾,一方面也存了看朱秀笑話的心思。
畢竟連日來他都跟在郭威和柴榮身邊,與大部分主要將領見過面,人人皆知他是大帥和少帥身邊的新晉紅人。
眾人都想看看,這位頭頂隱士高徒、當世奇才名號的年輕俊彥,除了一些過往功績,還有什麼本事能得到大帥父子看重。
朱秀可不是初入社會的菜鳥,更不是職場新人。
如今投奔在郭威麾下,今後難免要跟郭威的老部下們打交道,更要努力融入這群軍事將領組成的圈層當中,決不能被人輕易看遍。
剛好史彥超這個大刺頭上門挑事,正好讓這群大大小小的武裝頭目們看看,他朱秀可不是怕事的人。
想欺負咱初來乍到?想看咱的笑話?先掂量掂量自個兒在大帥面前的分量再說!
朱秀餘光掃視眾將校,心裡暗暗冷哼。
柴榮知道史彥超的脾性,見獵心喜之下,相中朱秀的坐騎完全有可能,畢竟紅孩兒的確是稀有的金山馬王。
武將愛馬如命,強買強賣這種事,史彥超也幹過不止一次了。
見史彥超惱火又閃爍不明的眼神,柴榮就知道朱秀說的不假,當即臉色一沉,喝道:“胡鬧!
今日校場點兵聚將,乃是軍中大事,豈容你們在這糾纏不休?大帥還未到,若是大帥到了,知道此事,我看你們如何交代?”
朱秀躬身垂手肅立,史彥超急吼吼地辯解道:“少將軍切不可聽這小賊胡言亂語!俺是想要他這匹馬,可俺也說了,任憑他開出價錢來,多少錢俺也出得起!”
朱秀嗤笑著嘀咕道:“史將軍財大氣粗,可真是了不起呢!你願意出錢,我還不願意賣呢!我出五千貫錢,請史將軍赤身當眾高歌一曲,不知史將軍可否願意?”
噗嗤一聲,周圍不知是誰憋不住笑出聲來,緊接著一連串努力忍住的吭哧偷笑聲響起。
“哇呀呀~!小賊著實可惡!”史彥超氣得哇哇叫,想要伸手去把朱秀從柴榮背後捉過來一頓痛毆。
“朱秀閉嘴!史將軍不得無禮!”柴榮佯裝嚴肅,嘴角卻忍不住劃過笑意。
“史將軍不可動粗!你剛從相州點兵回來,想來你二人還沒有見過面。朱秀是大帥親自任命的行營掌書記,輔助魏軍師掌管軍機,乃我軍中要員,往後見面不可失了禮數!”
柴榮又叮囑了史彥超一番。
“咳咳~下官朱秀見過史將軍!”朱秀施施然地朝史彥超揖禮。
史彥超銅鈴牛眼瞪大,沒有想到這油頭粉面、滿嘴油腔滑調的臭小子,竟然還是大帥帳下參贊軍機的要員。
“咚咚咚~”
便在這時,城頭戰鼓擂動,沿著城牆東邊,金盔金甲的郭威騎馬直奔點將臺而來,身後親兵扛著郭字帥旗緊跟。
“大帥到!各軍歸位!”
傳令兵站在點將臺上放聲大吼。
“你二人跟我來!”
柴榮面容一肅,帶著朱秀和史彥超往點將臺下趕去。
史彥超再渾也不敢在郭威面前放肆,惡狠狠地怒視朱秀一眼,把他的臉貌深深記在心裡。
朱秀嘿嘿一笑,彷佛剛才的吵嘴沒有發生過,拱拱手小聲道:“下官在涇州原州置辦幾個馬場,如果史將軍有需要的話,下官可以幫忙為將軍尋一批好馬來。放心,價錢絕對公道!”
史彥超瞪大眼,惱火地咬牙切齒,好個無恥的小子,剛才當著少將軍之面,把他好一頓貶損,現在竟然又覥著臉上門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