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冤枉!老帥救我!”何徽被潘美和張永德押著跪倒,驚慌失措地大叫。
劉詞面沉如水,沉吟片刻,揮手道:“速速搜查何徽住所,搜仔細些,不可放過任何可疑之處!”
當即就有幾名衛兵領命而去。
何徽更加緊張了,拼命掙扎想要起身,潘美狠狠在他膝彎處踢了一腳,何徽吃痛跪倒,滿眼怨毒地回頭怒視。
“再敢瞪老子,給你眼珠子摳出來!”潘美沒好氣地罵咧。
朱秀擠擠眼睛,潘美會意,大手在他身上摸索起來。
劉詞看在眼裡,也不制止。
摸了幾遍,沒有找到可疑的東西,潘美搖搖頭示意沒有。
一刻鐘後,衛兵返回,拿著一份包裹黃綢的布帛回稟道:“小人們在何將軍的臥房內找到此物!”
何徽面色蒼白,劉詞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接過展開,露出一份絹黃紙,邊沿處用金線收攏。
這明顯是一份中書下發的制書,最具效力的官家旨意。
朱秀湊過去瞟了幾眼,這還是一份授官制書,加蓋了天子寶璽,簽發日期是十日之前。
“嘖嘖~加左衛大將軍、授侍衛親軍馬軍副都虞候,好大的手筆啊,難怪何將軍一個勁地把劉老節帥往火坑裡推,原來自己早有退路,而且還是一條封官許願、前途無量的光明大路!”
朱秀冷嘲熱諷地笑著,朝趙普拋去一個寬心的眼神。
有了這份證據,哪怕何徽說破天去,劉詞也不會再相信他。
趙普心裡長長鬆口氣,無比欽佩地朝朱秀豎起大拇指。
這朱少郎洞察人心的本事可是越發厲害了。
劉詞臉色陰沉,揚了揚手裡的絹黃紙:“此物你又作何解釋?”
何徽汗如雨下,硬著頭皮辯解道:“這是數日前,末將....末將在磁州接到的....”
劉詞重重地將絹黃紙拍在幾桉上,冷喝道:“難怪你從磁州突然折返,原來是專程為了趕回來說服老夫遵從朝廷旨意進兵鄴都!哼~你是擔心老夫遲疑不決,壞了你的前程?”
何徽惶惶道:“老帥息怒!此事末將沒有事先告知,的確是末將考慮不周!不過請老帥放心,聶文進答應末將,事成之後,一定不會虧待老帥!官家會讓老帥接任鄴都留守,統率河北兵馬坐鎮鄴都....”
“哼!一派胡言!”劉詞怒不可遏,“老夫若聽你讒言進兵鄴都,必將面臨郭公大軍圍攻,能不能活著走出邢州城還不知道,哪裡有命去當什麼鄴都留守?信口開河,當真是個小人!”
“來人!把這廝給本帥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收繳衣甲佩刀馬匹,趕出邢州城去!”
廳室外衝進來一隊衛兵,不由分說地把何徽結結實實綁起來,架住胳膊往外拖。
“末將冤枉!老帥開恩啊!”何徽驚恐地大喊大叫著,聲音逐漸遠去。
潘美挖挖耳朵:“這雜胡狗嗓門怎地比咱老潘還大?吵得我腦仁疼!”
張永德恨恨地道:“當真是便宜此獠了!”
劉詞起身抱拳道:“若非朱少郎識破何徽詭計,老夫險些被他所矇騙,慚愧啊~”
朱秀忙道:“老節帥牽掛開封家小,心緒不寧才被何徽利用。”
劉詞嘆道:“老夫不願與郭公作對,只是怕朝廷拿我家眷威脅....”
“老節帥寬心,在下這就趕到鄴都面見郭公,郭公乃寬宏大量之人,一定能體會老節帥的難處,不會計較。”
劉詞想了想,又憂慮地道:“若是朝廷見我遲遲不肯發兵,我那京中家眷會不會受牽連?”
朱秀寬慰道:“如今河北之地,沒有明確表態支援郭公的只有安國軍和貝州的永清軍,朝廷希望老節帥的安國軍能牽制鄴都大軍後方,絕不會在這個時候加害老節帥的家眷,否則豈不是把老節帥推向鄴都懷抱。”
“朱少郎所言有理,老帥態度含煳不明,反而更能保證家小平安!”趙普也笑道。
劉詞仔細琢磨了會,拍拍腦門苦笑道:“關心則亂,老夫反而還不如你們兩個年輕人看得清楚。”
劉詞抱拳鄭重道:“老夫這就派人護送朱少郎南下鄴都,請朱少郎代老夫稟告郭公,只要老夫留在開封的家小得保平安,老夫馬上趕到郭公帳下負荊請罪!”
“劉老節帥保重,在下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