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前提是有我為你建言獻策,有我相助,你才有機會實現心中抱負。”
李光儼看著他:“你怎知我心中所想?”
朱秀笑道:“你也是党項王族出身,難道就沒想過,將來取代李彝殷父子,坐上定難軍節度使的位置?按照党項人的規矩,部族首領可不一定要子承父業。”
李光儼眼瞳猛地一縮,低沉道:“我為部族征戰,不是為了奪權篡位!”
“以前不想,是因為看不到希望,你不敢想。以後可不一定,話可不能說得太死,世事無絕對。
更重要的是,你想為党項族人征戰四方,可李彝殷會不會給你這份機會?即便給了,將來你戰功赫赫,威望日隆,李彝殷父子還能不能容得下你?
所以啊,這是進退兩難之選,你的日子並不好過。除非你願意留在五原一輩子,終日無所事事,閒散度日。”
朱秀聳聳肩:“如果真是這樣,你現在就可以走了,之前的話當我沒說過,反正有李光睿在手,我可以狠狠敲李彝殷一筆,穩賺不賠。
反倒是你,三文不值兩文,我還得管你吃飯,虧得慌。”
朱秀搖搖頭,毫不掩飾嫌棄之意。
李光儼有些惱火:“即便叔父不喜歡我,也不會棄我於不顧!如果叔父願拿出一百金贖李光睿,也會拿五十....三十金贖我!”
朱秀嗤地笑了聲,有些同情和可憐地看著他:“都是夏國公的血脈,李光睿值一百金,你卻只值三十金?你李光儼當真如此低賤廉價?”
李光儼漲紅臉,憤怒地看著他。
朱秀嘆口氣:“等著瞧吧,或許李彝殷連三十金也不願出....”
朱秀搖搖頭,轉身往山包木棧道走去。
李光儼本想追上去再問些什麼,被嚴平帶人攔住。
“我們為你另外準備了住所,在草場的另一邊,走吧。”嚴平冷冷地道,他對党項人向來沒什麼好感。
李光儼看著朱秀走遠,苦笑一聲,跟著嚴平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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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秀壓了壓渾脫氈帽,免得被風吹落,兩手攏袖準備順著木棧道返回山包頂。
“朱秀,你等等我!”
半山坡忽地傳來銀鈴女聲,朱秀仰頭望去,只見符金環扶著木棧道一側的護欄,小心翼翼走下階梯。
符金環嬌小的身子裹在雪白色的寬大裘衣裡,毛茸茸的帽簷罩住腦袋,雙手戴著鹿皮手套,全身只露出一張精緻臉蛋。
細碎的風雪拍打在臉上,凍得鼻頭臉頰通紅。
“你來作何?”朱秀沒好氣地問道。
符金環腳上穿的圓頭革靴有些打滑,不太適合在雨雪天氣走溼滑的山路。
符金環扶著欄杆一步步挪下階梯,剛要說話,絆了下腳,一不留神沒站穩,身子失去重心,踩空之下整個人往前下方摔倒,嚇得驚叫一聲。
朱秀眼疾手快張開雙手跨前一步,托住她圓滾滾的腰,符金環整個人倒進他的懷裡,好像抱住一隻大號的玩具熊。
符金環站穩身子,扭頭就看見一張賤兮兮地笑臉,那雙亮晶晶的鬼祟賊眼還流露幾分戲謔嘲笑。
符金環粉臉一紅,本想習慣性地回懟幾句,可轉念一想,剛才要不是朱秀伸手託了她一把,她就得結結實實地摔一跤,模樣狼狽不說,還會弄髒了這身漂亮的白狐裘衣。
符金環嘟嘟嘴忍住了,細弱蚊蚋地飛快說了聲“謝謝”。
朱秀道:“你不好好待著,跑下山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