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睿急得直跳腳,抓緊李光儼的胳膊搖晃:“五哥你不能走!你走了他們一定不會放過我!你回到夏州,父親怪罪起來,你如何交待?”
李光儼失望地看著他,好一會,才低嘆口氣:“睿哥兒,我們是同族兄弟,本該彼此信任,為何卻禁不起別人三言兩語的挑撥?”
李光睿呆了下,咬牙道:“本就是你家和彰義軍之間的過節,與我何干?我也是受你牽連才落得個俘虜下場!你要是捨下我自己回夏州,父親一定不會饒恕你!”
李光儼雙臂一震,輕易掙脫李光睿的雙手,眼裡的失望被一片平靜所取代:“我留下,你走。”
李光睿大喜過望,壓低聲道:“五哥放心,等我搬來救兵,一定儘快救你脫困!”
李光睿一瘸一拐地走了兩步,覥著臉道:“小先生也聽見了,我們已經商量好,他留下,放小人走!小先生想要什麼儘管開口,小人回去籌備籌備,親自帶人送來!”
朱秀起身繞過桌案,瞥了他一眼,李光睿眼巴巴地望著。
“我突然改主意了,你們兩個,一個也走不了!不好意思啊~”朱秀古怪一笑,慢悠悠地開口。
李光睿笑臉一僵,呆滯住,焦急道:“小先生方才可是說好的!怎能說話不作數?”
朱秀扭頭嘲笑道:“不作數又能如何?不怕告訴你,小爺壓根沒想過放你走!想要活命的話,回去好好寫一封求救信,送去夏州交給李彝殷,讓他準備好金山銀山,香車美人寶馬,綾羅絹絲錦緞各百匹,珍珠珊瑚瑪瑙各十箱,于闐的羊脂玉,嶺南的龍涎香,安南的沉香木,各一百斤.....”
李光睿趔趄腳步差點一頭栽倒,悲憤地滿臉漲紅,金銀車馬美人還好說,可銀夏之地深處內陸,陰山腳下,與大漠一山之隔,去哪裡找什麼珊瑚香木?
朱秀張嘴開出一連串條件,明擺著刁難人。
“回去好好想想怎麼寫這封信,要寫得情深意切、感人肺腑,最好讓你爹看了就黯然神傷、垂淚不止....要是實在寫不出,我也可以代筆,不過潤筆費可得另算....”
朱秀大笑著甩甩袖袍,走出土屋。
“朱秀狗賊!你站住!你敢傷我一根寒毛,定難軍必定踏平涇州....”
李光睿終於反應過來,從始至終朱秀都在戲耍他,憤怒地吼叫著,想要撲上前去。
嚴平掄起長刀,連同刀鞘狠狠砸下,李光睿慘叫倒地,腮幫子高高腫起,半邊臉青腫像豬頭。
幾雙大腳板劈頭蓋臉一陣猛踹,李光睿悽慘翻滾著,哭喊求饒。
李光儼怔怔地看著,攥緊的拳頭卻一點點鬆開,默然片刻,轉身走出屋子。
屋外,天光昏暗,已過黃昏,遠遠望去,馬場四周的丘陵與陰沉的天穹彷彿只有咫尺距離,灰濛濛的天地間北風怒號,風雪漫天。
朱秀掖了掖領口,兩手攏袖,瞥了眼仰面望天,臉上落滿冰溼雪沫的李光儼。
“你拿人家當親弟,人家卻拿你當表哥,還是十八杆子打不著的那種,心裡滋味不好受吧?”朱秀戲謔輕笑。
李光儼凝目盯緊他,低沉道:“你處心積慮挑撥離間,究竟想幹什麼?”
朱秀攤手:“別說的那麼難聽,你與李彝殷、李光睿父子本就有嫌隙,只是藏得極深,你心裡也不願觸及。
我只不過戳破這層窗戶紙,讓你看清楚自己的處境。”
李光儼冷冷地道:“任你巧言令色,我也不會替你賣命!我是党項人,至死也會忠於部族!”
“你雖然勇猛,但我身邊不缺猛將,論單打獨鬥,這天下有誰比得上我家大郎?”
朱秀指了指遠處草場,正專心致志堆雪狗熊的史向文。
李光儼沉聲道:“不要我賣命,我想不出自己還有什麼價值。”
朱秀搖頭:“千萬不要小看了自己,你能做的事有很多,將來的成就不可限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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