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金盞點點頭,爽快道:“此事好辦,開封產業由我三伯符彥圖打理,我寫一封信,你派人一併送去,讓你的下屬拿我的信去錄事巷道侍中府,找我三伯父便可。”
朱秀站起身揖禮:“多謝大娘子施以援手。”
符金盞笑笑,叮囑道:“開封不比邊地節鎮,遍地都是勳貴武官,朝堂要員,讓你的人行事一定要小心謹慎,不可惹禍上身。”
朱秀感激道:“多謝大娘子告誡。”
符金盞沒有問朱秀在開封置辦的產業是什麼,又為何要著急千里迢迢跑到開封去做生意。
她很聰慧,猜到這些事情可能涉及到彰義軍的內部機密,或許不方便透露。
對此她倒是不覺得奇怪。
畢竟開封才是天下中心,任何一位節度使都會想方設法安插人手,方便第一時間探聽朝廷動向。
半盞茶喝完,符金盞看了眼屋外,輕聲道:“你打算如何與我家二妹相處?”
朱秀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嘆口氣道:“這幾日下來,相信大娘子也看見了,符二娘子根本瞧不上我,只怕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唉~”
朱秀長吁短嘆,一副傷感樣。
符金盞氣笑了,壓低聲呵斥道:“分明是你故意扮醜,行自汙之計,想讓環兒厭惡你。你不想與符氏結親,又不敢去跟郭樞密推脫,就把責任推到符氏頭上,讓符氏主動回絕郭樞密!”
朱秀抵死不認,辯解道:“二娘子美若天仙,若能得其垂青,我自然求之不得!只可惜任憑我百般討好,二娘子始終不拿正眼瞧我,如之奈何?”
符金盞又氣又好笑:“你這幾日舉止輕浮,言語輕佻,一臉諂笑奸猾小人相,像個遊手好閒的紈絝子弟。環兒進城那日,你竟然還扮作羊倌半路劫道。你這副樣子,任憑誰也瞧不上。
若是你能正常些,把環兒當作朋友一樣相處,再帶她看看你為涇州做的事,相信她會對你加深瞭解,留下不錯的印象。”
朱秀長嘆一聲:“大娘子當真是高看我了,其實朱秀本就是一個不學無術、不務正業、不求上進的三不之徒。”
符金盞氣惱不已,咬牙道:“罷了,我不管了,看你願意裝到什麼時候。環兒可不傻,相處久了,她自然能分辨出真假。”
朱秀眨巴眼,小聲道:“聽說岐州已經徹底安穩,想必再過不久,符大公子也要隨軍回京,到時候我派人護送大娘子姐妹,去岐州跟兄長匯合。”
符金盞冷笑道:“怎麼,現在就想趕我們走?可惜請神容易送神難,我們姐妹偏偏要在你這涇州住下,過完年再走也不遲。”
朱秀搓搓手悻悻道:“那多不好,魏國公思女心切,萬一有個頭疼腦熱怎麼辦?”
符金盞杏眼一瞪,作勢欲打,朱秀趕緊假意扇嘴,嬉笑道:“口誤口誤!魏國公龍精虎猛,怎會生病?說不定等大娘子一行回到兗州,底下又多了幾個弟弟妹妹....”
不等符金盞一記手刀落下,朱秀嬉笑著飛奔逃出堂室,一溜煙地跑出跨院。
“臭小子!”符金盞恨恨地啐了口,粉臉染上一層紅霜,旋即又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符氏除了軍功赫赫,威名遠播,還有一件事為世人所稱道。
那就是符氏兒郎能生、會生,打仗勇猛,在生孩子這件事上也很猛。
符存審膝下有名有姓的兒子至少有九個,都是符彥卿的平輩兄弟,女兒少說也有五六個。
符彥卿不好女色,原配夫人病逝後,側室楊氏扶正當了正妻,另有一名侍妾。
在許多貪歡好色的勳貴公卿裡,符彥卿絕對算是一股清流。
即便如此,符彥卿膝下也有三子四女。
許多泡在脂粉堆裡的勳貴想多生個兒子,卻始終求而不得。
曾經有謠傳,說是符家有生孩子的秘方,不少公卿大臣登門求教,搞得符家人哭笑不得。
符氏發跡不過兩代,族人數量卻十分可觀,且家教大多不錯,習武讀書者皆有。
所謂人多勢眾,符氏便是最好的例子。
朱秀顯然是知道民間關於符氏的謠傳,這才出言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