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彪和徐鉉站起身,準備告辭離去。
這場生意談判雖說小有波折,但總體還算順利。
陶文舉陶參謀,也不像褚掌櫃形容的那般難打交道。
徐鉉鞠身揖禮,露出笑容,花三十萬貫得到彰義軍掌握的石鹽精製法,對於吳郡徐氏而言絕對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只等徐氏經營的鹽作坊學會這種精製石鹽的技法,就能將徐家擁有的大片鹽礦變作一座座金山,為徐氏提供鉅額財富,同時也有助於平穩江南鹽價。
於公於私,徐氏此行北上涇州,算是來對了。
“陶參謀留步,我等告辭!半年之內,徐氏必定遣人將錢款解送至涇州....”徐鉉揖禮作別。
陶文舉笑眯眯地道:“徐先生和外侄又作何打算?”
徐鉉道:“有勞陶參謀過問,外侄李嘉隨族人先行返回江南,徐某暫且留下,等錢款兩清之後再走。
徐某既承溫縣令重託,願為涇州發展大業貢獻綿薄之力。”
陶文舉鼓鼓掌,笑道:“徐先生當真是信義君子。不過還有一事,方才是我沒說清楚,徐先生留下我們固然歡迎,另外,你那外侄李嘉,也暫時走不了,他也得跟徐先生一塊留下。
三十萬貫只是購買石鹽精製法的錢,按照我們少使君的話來說,這叫做....技術轉讓費!
除此之外,徐先生還要再繳納七十萬貫的人身安全保障費。
鑑於這筆錢數目不小,不用一次性付清,可以分作三次,頭兩次每次二十五萬貫,第三次三十萬貫,一年內付清,每四個月為一個付款週期,逾期按照每日三厘的利息收取違約金....”
陶文舉搖頭晃腦說了一大堆,徐鉉和徐彪既沒聽懂,又沒聽清,震驚地無以復加。
二人相視一眼,還以為自己的聽覺出現問題。
徐鉉急忙道:“陶參謀的意思,請恕在下沒有聽懂....”
陶文舉悠然道:“也就是說,我派匠人跟隨徐先生的族人返回江寧,先傳授你們全套技法的前期步驟,等三十萬貫錢款送到涇州,再將全套技法傳授。
在此期間,徐先生和令侄兒李嘉,繼續留在我彰義軍做客,彰義軍會負責徐先生和李嘉的安全。
但是,徐先生還得繳納一筆七十萬貫的人身安全保障費用,這筆款子可以在一年內分三次付清....
這麼說,徐先生可聽懂了?”
徐鉉震驚得張大嘴巴,陶文舉的話他聽明白了。
他和李嘉不能走,必須留下,彰義軍負責保護他們的安全,但必須額外支付一筆高達七十萬貫的人身安全保障費用。
“....荒謬!簡直是毫無道理!”
徐鉉氣得臉色漲紅,強壓怒氣,忿忿道:“陶參謀為何要強留在下與外侄李嘉?還要以此為由,收取什麼....人身安全保障費?簡直荒唐!”
徐彪是跑江湖的,見識過不少江洋大盜、綠林悍匪的黑道手段,當即明白過來,這人身安全保障費,分明就是交給彰義軍的肉票錢!
徐彪大怒,抄起椅子當作護身兵器,大聲怒罵道:“三爺爺!咱們上當啦!這廝想把您和李郎君扣下當作人質,騙咱們交錢贖人!”
徐鉉面色有些蒼白,呼吸有些急促,強裝鎮定,擠出一絲笑:“陶參謀若是怕徐氏耍詐賴賬,可以等錢款送到以後,再派匠人前往江南。”
陶文舉陰惻惻地道:“區區三十萬貫,可買不了兩條值錢的人命!徐先生也不要揣著明白裝糊塗,你我皆知,你跟李嘉的命,可比三十萬貫值錢多了!
特別是李嘉,他的身份想必不用我多說,那可是位極尊貴的主兒!花再多的錢保他平安也是值得的。
不過我家史節帥一向仁善,也想跟南邊交個朋友,只跟你們要幾十萬貫,完全是友情價、成本價,算起來,你們一點不虧!”
徐鉉的面色再度白了幾分,滿眼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