僕人做好飯菜,正往臥房裡端,見魏虎走到院中,愣了下,問道:“這位官人找誰?”
“陶文舉可是住在這裡?”魏虎淡淡道。
僕人見他身材高大,一身錦袍,腰間挎刀,心想十有八九是軍中將官,不敢怠慢,急忙施禮道:“我家老爺正在房中歇息。”
僕人猶豫了下:“我家老爺有傷在身,不便見客....”
魏虎漠然道:“不就是捱了一頓板子,又沒死人,連幾句話也說不了?”
僕人只得道:“請官人隨我來。”
僕人帶領魏虎進到房間:“陶老爺,有客到訪。”
陶文舉趴在床上憤憤道:“混賬東西,早就讓你關上大門,別讓任何人進來....”
僕人偷瞟一眼魏虎,小聲嘀咕:“院門敞開幾日,連只耗子也不往門前過,鬼知道今日會有人進來....”
這僕人倒也不傻,他擔心陶文舉傷勢過重,什麼時候兩腿一蹬也不知道,所以才把大門敞開,讓過路的鄰里街坊看到家中情形,聽到他的哀嚎聲。
免得到時候人死了,他還得擔上人命官司。
魏虎環視房間,淡笑道:“陶參謀還有力氣罵人,想來傷勢沒有大礙。”
聽到聲音,陶文舉艱難轉過頭,見到魏虎愣住:
“魏....魏將軍?”
魏虎搬了把椅子坐在床前,笑道:“陶參謀沒有想到魏某會來吧?”
陶文舉勉強擠出一絲笑:“確實沒有想到....”
又衝僕人呵斥:“沒點眼力見的夯貨,還不趕緊給魏將軍上茶!”
魏虎道:“不必麻煩了,你下去,把門關上,不許靠近,等叫你時才準過來。”
僕人遲疑道:“小人原本打算做完這一頓飯就走的....”
陶文舉氣得拍打床板:“滾!趕緊滾!”
魏虎淡淡道:“你要去何處?”
僕人老老實實回話:“小人退了陶老爺的工錢,不打算在他家做事了。”
魏虎冷冷的目光看向他:“你過來。”
僕人小步靠近:“官人有何吩咐....”
咣一聲,魏虎腰間佩刀出鞘,對準僕人頭頂直劈落下,刀刃在距離他腦門半寸處懸住。
僕人只覺一股寒氣從腦門灌入體內,通達全身,兩股顫顫,差點沒尿出來。
“你若是敢跨出院門一步,這顆人頭可就保不住了。也別想逃,在涇州,不管你藏在何處,我都能找到。到時候,想怎麼死可就不是你說了算。”
魏虎殺氣騰騰的說道,狼一眼的眸子透射出令人心悸的兇戾之氣。
僕人跪倒,哭喪臉求饒:“大將軍饒命!小人再也不敢了!小人願意伺候陶老爺一輩子!就算陶老爺殘了廢了,小人也願意為他端屎端尿,對他比對親爹還親!”
陶文舉扯動嘴角,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魏虎收刀入鞘,揮揮手:“滾下去!”
僕人連滾帶爬逃出屋子,閉攏房門。
魏虎坐下,笑道:“這種刁奴,若換做是我,早就一刀殺掉了事。魏某僭越了,替陶參謀嚴正家規。”
陶文舉趴在床上,勉強拱拱手:“陶某無能,反受刁奴挾制,多謝魏將軍仗義出手。”
“陶參謀客氣。我看你這府裡也著實樸素了些,如今臥床養傷,更需要有人伺候周到。這樣,我待會回去,就為陶參謀尋幾個伶俐丫鬟送來。”魏虎爽朗笑道。
陶文舉急忙道:“不用不用,魏將軍能到舍下探望,鄙人已是心存感激,哪裡能再要魏將軍的禮贈?何況寒舍簡陋,我又沒了俸祿,實在養不起太多人口....”
魏虎道:“陶參謀放心,我送來的奴婢你只管使喚,工錢也不用你操心。你平日養傷,花銷也不少,我再送三百貫錢來,憑你支用。”
陶文舉大驚,連連搖頭拒絕:“這如何使得?不妥不妥~”
魏虎不容拒絕地道:“就這麼說定了,陶參謀不必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