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秀將幾份規劃圖紙收好,喝口茶仰靠著太師椅,閉目歇息片刻。
李重進是個不安分因素,讓他留在縣城有些不放心,想想還是帶上他比較好。
正思索間,嚴平匆匆入內,將一個紅漆密封竹筒奉上。
朱秀看了眼紅漆印記,應該是城中典當鋪送來的。
擰開竹筒,取出一張字條,上面寫了幾句話。
“徐茂才?南邊來的?打聽我作甚?”朱秀皺眉一臉迷惑,把字條扔給嚴平。
嚴平接過看看,說道:“此人在打探《雪賦》作者,看來並不知道少郎君的存在。”
“徐茂才....”朱秀沉吟了會,腦中急速思索,對這個名字全無印象。
“不對!密報說此人滿嘴吳郡口音,千里迢迢而來,說不定另有身份,這名字十有八九是化名。他在查詢雪賦的出處,這篇文章難道已經流傳到江南去了?”
朱秀搖搖頭越發感到疑惑。
嚴平想起一事,忙道:“一月前,關鐵石抓進改造場的外鄉人,似乎也是一夥南人,這其中有沒有什麼關聯?”
朱秀道:“你去把關鐵石找來,再派人找到這個徐茂才,嚴密監視,但不要驚動他。”
嚴平應了聲,抱拳退下。
片刻後,關鐵石匆匆步入官房。
“少使君喚我?”
“關大哥請坐。”朱秀笑著指指一旁的椅子。
關鐵石道謝坐下,似乎走得急,又像是手頭有緊要事,氣息不太平穩,目光不時往外瞟。
“關大哥這幾日好像很忙?”朱秀起身給他添茶。
關鐵石笑臉不太自然:“還行吧,有一批鹽要押往坊州,鎮海營的人已經在鹽廠等候五六日,催促不停,這幾日我都在操辦此事。”
朱秀笑笑,盯著他:“聽聞關大哥去了一趟隴山關,我回來前兩日,你也才匆匆趕回?”
關鐵石眼神有些躲閃,乾笑道:“奉帥爺之令,去打探隴山關戰事進展....”
朱秀笑道:“是嗎?這幾日我怎麼沒有聽帥爺提及?隴山關那邊可還好?”
關鐵石神色越發緊張不自然:“關外吐蕃人消停不少,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動靜。不過時不時還是能從六盤山下發現吐蕃兵馬調動的跡象....眼下無事,或許帥爺覺得沒有告訴你的必要....你肩頭擔子太重,帥爺也不忍心讓你操勞太多....”
朱秀深深看他一眼,關鐵石禁不住心虛地低下頭。
“既然關大哥不願透露實情,我也不勉強,以免你為難,晚些時候我自去找帥爺問個明白。”
關鐵石如釋重負,抱拳道:“多謝少使君,有些事情實在不是我能過問的,少使君還是去找帥爺商量為好。”
朱秀笑笑,岔開話題道:“找你來是想問問,一月前在鹽廠附近抓到了一夥外鄉人,這件事你還記得吧?”
關鐵石想想道:“確有此事。那些人全都是江南口音,派頭不小,出手闊綽。其中有兩人姓徐,自稱吳郡徐氏子弟,要與我彰義軍談生意。”
“吳郡徐氏是江南大族,也是江南地區最大的鹽商之一,徐家人對鹽廠感興趣,難道想跟我們做鹽運生意?”
朱秀有些懷疑,“徐氏不缺鹽,涇州與江南相隔太遠,徐家人此來究竟想幹什麼?你抓獲的幾個人裡,有沒有一個叫徐茂才的?”
關鐵石想了想,苦笑道:“時隔一月,我都沒怎麼關注過,實在記不太清,原本想著等你回來再稟報,這一忙起來就給忘了。不過幾日前,改造場派人來報,那夥人裡,有兩個服役期間表現良好,按照規定可以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