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他孃的磨磨蹭蹭!走快些!”
竹林裡,李重進踹了朱秀屁股一腳,罵罵咧咧。
朱秀趔趄了下差點跌倒,回頭惱火地瞪著他。
“嘿~小兔崽子找死!”李重進舉起刀作勢要砍,一臉凶神惡煞。
朱秀拍拍屁股上的腳印,壓住火氣,低頭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餘光掃視四周。
“啾啾~”
兩聲急促的雀鳴聲從左右兩側傳出,朱秀鬆了口氣,這是虓虎營軍士已經就位的訊號。
“哪來的鳥叫聲?”李重進疑惑地嘀咕,四周皆是蔥鬱密集的竹林,只有走過時窸窸窣窣的碎響,這幾聲鳥叫顯得有些突兀。
“不走了!”朱秀停下腳步,轉身梗著脖子憤怒道:“有屁就放!要是敢動小爺一根寒毛,保管你們走不出鎮子!”
李重進大怒,長刀架住朱秀肩膀,沉重的力道壓得他身子歪斜,淡淡的血腥氣從鋒利的刀刃透出,脖頸間冰涼刺痛的觸碰感,讓人不禁寒毛倒豎。
不過自打滄州以來,朱秀自己都記不清,被別人用刀架住脖子威脅過多少次,早就習慣了,當即毫無畏懼之色地還以怒視。
李重進目透兇光,鋒銳的刀刃在朱秀脖頸處割出細細裂口,絲絲血跡浸出。
“好小子!倒有幾分膽色!”李重進冷笑,放下刀,重新打量一眼,“脫衣服!”
朱秀剛要暗自鬆口氣,聽到他冷不丁的一句話,嚇得渾身一哆嗦:“你...你說什麼?”
“老子說,讓你脫衣服!”李重進用刀尖指著他,黑臉獰笑,“老子要搜身!”
朱秀屁股夾緊,倒吸一口涼氣,這黑廝怕不是個死變態?
朱秀臉色難看,磨磨蹭蹭地解開腰帶,慢吞吞地脫下外衫,眼睛卻是四處亂瞟。
一道晃眼反光在他東北向二十米處閃過,朱秀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得飛快,這是虓虎營軍士通知他,準備動手的訊號。
“嘖嘖~你小子細皮嫩肉,一看就是個養尊處優的富家子。快說,你們是不是蒲州城來的?和李守貞是什麼關係?”
李重進瞅著朱秀細嫩的胳膊腿,輕蔑罵咧,舉刀威脅。
朱秀只穿一件薄薄的半臂單衣,下身穿自制的粗布大褲衩,站在雜草叢裡瑟瑟發抖,倍感羞恥地捂住胸口。
這黑狗熊看來腦子不太聰明,他這麼問,豈不是表明他們一夥人並非是李守貞的叛軍。
不是李守貞的人,那又會是誰?
朱秀愣了愣,忽然想到些什麼,剛要說話,“咻”地一聲,箭簇破風之聲從竹林深處響起!
朱秀抱住衣衫往雜草叢裡一鑽,順勢一滾。
“別跑!”李重進驚怒,正要撲上前抓他的腿,十幾支箭矢唰唰朝他射來!
李重進揮刀左劈又砍,護住周身,憤怒大罵:“何方鼠輩膽敢襲擊老子?”
沒有人回應他,數十道人影從四面八方聚攏,將他圍困在中央。
李重進大駭,這群突然殺出的武士身穿各色百姓服飾,人人目光冷厲,身材健碩,行進動作整齊劃一,渾身透出勇悍之氣,顯然是一支訓練有素的武卒!
他們手中緊握統一制式,形似雁翎的鋒寒長刀,背硬弓箭囊,綁腿處插著匕首,悄無聲息地從竹林間殺出!
朱秀逃到遠處,兩名持刀軍士護衛左右。
“活捉此人!”朱秀大喊,手忙腳亂地穿衣衫。
遠處還要找機會放箭射殺的軍士收到命令,立即放下弓箭,拔刀衝上前。
一陣兵器交擊發出的金屬碰撞聲響起,李重進在圍攻之下迅速穩住陣腳,揮刀力戰,勇猛如虎!
“此人是誰?竟然如此驍勇?!”朱秀震驚,虓虎營是他親自負責挑選操練,戰力在彰義軍和幾個獨立營裡首屈一指。
連趙匡胤在十人小組圍攻下都無法堅持太久,這黑狗熊竟然能硬抗到現在。
“上索網!困住他!”朱秀厲聲下令,虓虎營訓練不易,可不能傷在此人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