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威皺眉道:“為何不按信中安排,先到鄴都見某,而後某自會派人送他南下?何故如此心急?”
史匡威嘆口氣道:“末將也勸說過,可惜朱參謀不聽,執意要走,末將也不能強留,只能先趕到鄴都向郭帥繳令!算算行程,他們一行此刻應該走到博州,不如末將即刻帶人趕去博州,傳郭帥令,將朱參謀帶回來!”
郭威擺手道:“算了,你還要帶麾下將士回涇州,路行千里,還是早日啟程為好。請魏知事帶你去兵部辦理各項事宜吧!”
郭威批了張條子給魏仁浦,讓他帶史匡威下去辦理交接。
“有勞魏先生!”史匡威忙揖禮道謝。
待二人離開後,郭威拿著那本手冊,和柴榮的親筆信沉吟片刻,搖搖頭隨手放在一旁。
既然沒見到朱秀,這新式火器黑火雷,還是先交給軍器監的工匠研究研究,其他的,等柴榮率軍回來再說。
郭威提起硃筆蘸蘸墨水,繼續批覆堂貼。
一個多時辰以後,史匡威和魏仁浦從兵部公衙出來。
順利拿到兵部批文,領到軍需給養,接下來就是安心等候船隻調撥。
“多謝魏先生幫忙,史某先告辭了!日後史某去開封,再請魏先生吃酒!”史匡威大笑著抱拳。
“預祝史節帥一帆風順!”魏仁浦揖禮,卻是忽地問道:“史節帥在滄州見識過黑火雷,是否如柴牙帥信中所描述的那般威力驚人?”
史匡威一愣,眼珠軲轆轆轉,支支吾吾地道:“這個....的確動靜很大,能把人嚇個半死....”
魏仁浦疑道:“如此說,只是聲響大而已?”
史匡威黑臉有些不自然,故作鎮靜道:“依我看,此物的確能阻嚇敵人,只是幾次爆炸後,摸清楚門道,作用也著實有限!朱秀其人,依史某看,畢竟年輕,是有些才學,卻不如牙帥信中描繪的那般神乎其神!
他是柴牙帥舉薦的人,史某本不好得說三道四,只是柴牙帥為了一個少年郎,這般大費周章,史某也覺得不妥,還請魏先生提醒郭帥,莫要太放在心上。”
魏仁浦捻著山羊鬍,一雙眼睛微眯著,看得老史渾身不自在。
“多謝史節帥提醒,在下會轉告郭帥的。”魏仁浦微微一笑,揖禮作別。
“告辭!”
史匡威只覺得這魏仁浦的眼睛著實迫人,乾笑一聲,翻身上馬,率領一隊騎士往城門趕去。
魏仁浦站在原地,目送一行人遠去,思索片刻,匆匆趕回樞密院公衙。
出了鄴都城,來到運河堤岸,史匡威勒馬,回頭看看不遠處的巍然雄城,使勁咽嚥唾沫。
他眼珠一陣急轉,剛才魏仁浦的眼神似乎將他的心虛之色看破。
“不行!還得派人趕去博州佈置一番,要叫柴榮和郭帥徹底絕了尋找朱秀的念頭!”
史匡威打定主意,招手喚來幾名心腹親衛,附耳囑咐一番。
當即,四名河西軍漢領命,調轉馬頭往博州方向趕去,史匡威則率人返回塢堡。
五日後,一千五百餘彰義軍將士,分乘四艘大船,沿運河南下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