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又補充一句:“或許命也沒你長....”
潘美臉上橫肉顫了顫,牛眼瞪成銅鈴,已是在暴怒的邊緣。
“嘿嘿!開玩笑嘛,用不著生氣。”朱秀趕緊作揖賠罪。
“唉....”
潘美喝完最後幾口酒,靠著欄杆頹然長嘆,略顯苦澀地道:“柴榮僅僅年長我五歲,就能統帥天雄軍獨當一面。再過五年,我也不可能坐到他的位置。我並非嫉妒,只是一想到在定州拼殺多年積攢的功勞,白白化作烏有,心裡就著實不痛快....”
朱秀隔著欄杆拍拍他厚實的肩膀,安慰道:“五年時間能發生許多事,移天換日也不無可能。老潘啊,只要你從現在起,緊跟符氏或者郭大帥,五年之後當上一軍將領,完全不難!
哦對了,還有個前提,你必須要和柴榮搞好關係,千萬別得罪人家,要不....我們只有來生再見了!”
最後一句朱秀壓低聲咕噥,也不知潘美聽沒聽清。
酒也喝了,苦也訴了,潘美煩懣心情紓解許多,拍拍屁股站起身,說道:“眼下契丹大軍逼近,說不定會有一場惡仗要打,往後一段時間軍務繁忙,恐怕無暇顧及你,自己當心些。”
朱秀扒在欄杆上道:“柴榮兼領滄州防禦使,職權深重,能否請大娘子跟柴榮求個情,放我出獄?若是柴榮下令放人,劉承祐想來也阻攔不得!”
潘美哭笑不得,沒好氣地道:“你小子怕不是在說夢話!大娘子和柴榮初次見面,完全不熟,如何替你求情?柴榮又如何會冒著得罪劉承祐的風險,放你出去?
柴榮可是郭大帥的外甥,郭帥如今升任樞密副使,在新朝廷的地位可是比符老帥還高!你真以為符氏二字,走到哪裡都好使?”
朱秀愣住了,不敢相信地喃喃道:“柴榮和符大娘子怎麼可能不熟?他們不是老情人嗎?”
潘美嚇得一個激靈,恨不得去捂朱秀的嘴:“臭小子胡說什麼?找死不成?大娘子早已嫁人,柴榮也是有婦之夫,豈會是...那啥!”
“咚”地一聲悶響,潘美不輕不重地在朱秀腦門賞了個暴慄,低聲訓斥幾句,順著幽暗走廊離開監牢。
朱秀捂住腦門靠著欄杆緩緩滑坐在地,顧不上疼痛,滿腦子漿糊。
原來柴榮和符金盞,並不像野史上說的那樣,年幼相識,並且互生情愫私定終身,後來又因種種原因勞燕分飛,各自娶妻、嫁人,直到郭大爺怒奪劉漢江山,柴榮心裡放不下老情人,才懇求郭大爺允許他迎娶符金盞。
“特麼的,野史就是野史,當真不靠譜!”
朱秀憤憤罵咧,用力在光頭上拍了拍。
坐了一個多月大牢,他腦子裡一團亂絮,都快分不清前世看的龐大雜書裡,哪些是正史,哪些是演義小說了。
“看來,寄希望於符金盞向柴榮求情,放我出獄的計劃難以實現了。可現在滄州城裡,能壓制劉承祐,救我性命的,只有柴榮!
可如何才能引起柴榮注意,借他之勢,活我之命?”
朱秀摸著光頭,在牢房裡踱步,陷入苦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