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態緊急,冒犯之處,請先生原諒,您先看看這封信。”餘修抱拳肅穆的說完,把張承的家書遞了過去。
張昭略帶疑惑的接下書信,當他展開信紙的那一瞬,彷彿看到兒子張承的臉,因為那字型就是自己教的。
“這這怎麼可能?”張昭看得大汗淋漓,捏住信紙的右手不停顫抖。
胡恪捋須回答:“先生現在能理解吧?若非發生這樣的大事,末將也不會深夜來張府叨擾。”
張昭急得原地打轉,自言自語道:“柴桑被甘寧重兵攻佔,建業籌集的糧船怎麼進得去?子衡的存糧怕是堅持不住幾天”
胡恪站在原地沒有搭話,張昭突然激動地問:“大王那邊知否?”
“應該不知。”胡恪輕輕點頭。
張昭皺眉說道:“柴桑乃我東吳命脈,只能依靠大都督的水軍了。”
胡恪輕輕搖頭:“仲嗣(張承)在信中說得很清楚,甘寧的水軍有數萬之眾,大都督現在只有兩萬餘,急切之間未必可以奪回,如果盡起濡須之兵去柴桑,末將以為蔣濟不會無動於衷.”
“則誠之言是也,若是任甘寧霸佔柴桑,子衡無糧則必敗也,等藍田吞掉我江東主力,早晚也會反攻建業,真是左右為難”張昭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突然他靈機一動想到了什麼,然後試探性追問:“未必有那麼糟糕,戴良、呂岱已打進交州佔領廣州,藍田說不定還要南下收復,我們還有喘息的機會,只能請回主公強徵士兵了。”
“咳咳,先生大義為公令人欽佩,只是令郎仲嗣的命運可就”胡恪意味深長地看著張昭。
張昭到底是人中老鬼,他現在回味餘修的舉止很奇怪,於是反問對方:“則誠究竟想說什麼?”
“先生仔細想想,甘寧攻佔柴桑俘獲仲嗣,他的書信是怎麼送出來的?”胡恪被張昭審問的眼神盯著全然不怵。
張昭眼珠一打轉,試問道:“甘寧故意把信送來,是為了招降我等?”
“也不失為一條生路。”胡恪神秘一笑。
張昭冷笑道:“則誠真是讓老夫大開眼界,大王平素待你可是不薄,臨走前還將建業託付,你就是這麼報答他的?”
“人不為己嘛,何況我現在不是一個人,背後還有盤根錯節的張家,現在東吳主力將全軍覆沒,吳國滅亡只是時間問題,過分負隅頑抗只會連累家眷。”
胡恪說得大義凜然,看得張昭都感覺自愧不如。
“將軍不提起,老夫險些忘了,你能娶到張家女,還是大王和我保媒,餘則誠的‘忠誠’似乎不值錢。”張昭出言譏諷。
胡恪見鋪墊得差不多,一改謙卑的姿態,冷冷回答:“我意已決,先生給個痛快話,若不是想到伱這媒人,就不會深夜來見了。”
“則誠要老夫怎麼做?”張昭眉頭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