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更不知,他們之所以入奴籍,不是因為吃不飽飯,而是因為他們失去了爭取應有權利的機會。”
“你不知窮人的意志可以多堅定,有志者,事竟成。你閉口不談他們的才學品德,只從他們的出生抨擊,是因為你知道你和他們之間優越的只有家世。”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寒門也能出貴子!一朝躍龍門,你那唯一的家世優越在他們面前還會存在嗎?”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只要站在大昌這片土地上,就是大昌子民,就應該享有同等的權利。”
“你有錢,只能決定你的起點,卻不能決定你的終點。”崔明珠每句話說的都不大聲,可每一個字都震耳發賤。
一些學子被她說得低下了頭顱,偷偷抹眼淚。
那是砸鍋賣鐵,拿出了全部家當來上學的奴籍子弟。
寒門也能出貴子。
大昌子民就應該享有同等的權利。
一朝躍龍門,誰還能瞧不起他們?
他們來這裡,就是博一個前程,拼盡全力。
郭公子強行辯解:“你又怎麼知道寒門一定能出貴子?我不說他們的才學品德,是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這些東西,他們的才學品德就如同他們的家世一樣,不堪入目!”
“哦?是嗎?”崔明珠指了指那群奴籍子弟:“那你怎麼和他們成了同窗?難不成他們也有錢買通夫子進入書院?”
“你胡說八道!誰會買通夫子進入書院!我們都是真才實學!”郭公子叫道。
“所以呢?為什麼才學品德都不堪入目的他們成了你的同窗?嗯?”崔明珠繼續之前的問題。
郭公子答不出,惱羞成怒:“那女子科考呢?自古以來,就沒有女子做官的先例!”
“沒有先例,那就開先例啊!國家之所以進步,就是因為文明在不斷進步,如果一直沿用以前的方法來治國,那國家怎麼進步?固步自封的結果就是越來越落後,落後就要捱打。”崔明珠緊接著就把他的話堵了回去。
“你.....你這是強詞奪理!”郭公子臉色通紅,明顯氣得不輕。
“怎麼強詞奪理?大昌開國以前,前朝也沒有科考的先例,祖皇帝還不是開了這個先例?如果祖皇帝沒有開這個先例,又哪裡來得後面幾百年盛世?”崔明珠繼續說道。
“說得好!”人群后面突然傳來了叫好聲,還有一片掌聲。
眾人回頭看去,紛紛避讓。
是書院的院長,洪先生來了。
洪先生據說是京城裡做過官的,後來因為身體不好就辭官回鄉了。
所以大家對洪先生都很尊敬。
讓出一條路,紛紛見禮:“見過洪先生。”
洪先生不理會這些學生,徑直走到崔明珠面前。
“你叫什麼名字?”
崔明珠不認得他是院長,看眾人都這麼尊敬他,以為是書院的某位夫子。
便回了一句:“崔明珠。”
“也是書院的學生?”洪先生接著問。
崔明珠揺揺頭:“不是,送我弟弟來書院。”
“哦?”洪先生這才注意到崔明珠身後還站了兩個少年。
只是這兩人看起來,年紀也太小了些?
他這是書院,不是啟蒙學堂。
年紀最小的都有十二歲了,這兩小子怎麼看都不像年紀達標的。
“這二人都是考進書院的?”洪先生轉頭問他身後的另一位夫子。
那夫子點點頭:“是的,我親自去永河鎮考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