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一步說話。”許安年拉著趙棠去了一邊。
“趙兄啊,科舉改革這件事,牽一髮而動全身,你可要好好把關啊。太子年輕氣盛,難免會受到其他人的蠱惑,你可不能眼睜睜看著那些無恥之徒登堂入室啊!”許安年一副著急擔憂的模樣。
趙棠是實打實的保皇派,誰當下一任皇帝他都無所謂。
皇上說什麼,他就做什麼。
對於許安年的立場,他也不是不清楚。
不動聲色地抽出自己的手,趙棠笑了笑:“許大人哪裡話,都是大昌的官員,為大昌排憂解難,若是於大昌有害的事情,本官自然是不會做的。”
許安年還要再說,趙棠打斷他:“皇上還在御書房等我,本官先走一步了!許大人您隨意。”
說完,也不等許安年反應,徑直朝著御書房的方向去了。
許安年氣了個半死:“嘿!這個榆木疙瘩!”
旁邊戶部尚書沈平也湊了過來:“怎麼樣?吃癟了吧?趙棠就是那個臭脾氣。”
“哼!我記得他兒子明年也要下場吧?科舉制度一旦改革成功,我倒要看看他兒子有幾分本事,能不能考得上!”許安年冷哼一聲,甩袖離去。
沈平看了看走遠的趙棠,又看了看氣呼呼的許安年,意味不明地笑了。
御書房內,皇上,太子,趙棠三人在商討著科舉改革的事情。
太子將具體需要改革的地方一一做了說明,原本對改革還有些憂心的皇上,眼睛—點一點亮起來。
這一條條制度如果真的實行,大昌將迎來一副新景象。
待擬定了所有的條條框框,已經是深夜,趙棠出宮。
御書房裡只剩下皇上和太子。
皇上這才開口:“看來你出去這近兩月的時間,學到了不少東西。”
太子謙虛道:“不過是聽了別人的勸諫罷了。”
“哦?饒州永河鎮那樣的小地方竟然還有人能夠勸諫你?是閔齊與你提起的改革?”皇上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趙閔齊。
因為一年前,趙閔齊也和他提過一嘴現在的科舉制度有問題。
太子搖了搖頭:“不是表弟,是崔明珠。”
“又是她?”皇上詫異。
雖然說崔明珠是前任刑部侍郎崔敬廷的女兒,見識可能比普通鄉野農女要多一些,
但也不可能對政事這麼精通吧?
京都的大家閨秀都找不出這樣聰慧的女子來!
倒是讓他在崔明珠身上看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子。
不過仔細一想,那人妻子早亡,不可能有孩子。
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太子說起崔明珠也滿是讚賞,不過還是如實回答道:“崔明珠有一個堂弟,有點跛腳,但才學十分不錯,所以向兒臣求了這個恩典。”
皇上露出瞭然的表情,原來是為了弟弟,他就說嘛,一個農女怎麼可能這麼有政見。
太子的話讓他對崔明珠的興趣又淡了幾分:“科舉制度雖然擬定了改革方案,但是具體落實肯定有不少麻煩,京中那些大族不會輕易鬆手。”
“尤其是許安年,這個老狐狸,指不定心裡憋著壞。”
“還有趙棠,他兒子明年就要下場,也得注意些。”
太子一一應下,帝王就是如此,對誰都不可能完全信任。
哪怕上一刻趙棠還在這殿中為了科舉之事絞盡腦汁,皇上仍舊不會撤銷對他的防備。
而且身為禮部尚書,掌管科舉之事,要動手腳的機會就更多。
幾日過去,改革科舉的聖旨也已經擬好,早朝在大殿上宣讀之後,由百官層層往下傳達旨意,張貼告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