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一聽,不就是那個小白臉的聲音麼?哦,他想起這個小白臉還是他的弟弟袁尚,不由注意聽起來。
另外一人道:“顯甫,我這麼做也有我的用意。”
“怎麼說?”
“如今你大哥在青州攻城略地,前不久孔北海也被他趕到了曹操那裡,你擔不擔心?”
“自家兄弟打了勝仗,擔心什麼?”
“那我就無話可說了。”
“且慢。”袁尚一把拉住毛寵,壓低聲音道:“子昀兄,不如邊走邊說。”
袁熙見他們離去,趕緊遙遙跟在後頭。只聽兩人絮絮叨叨說著閒話。
那毛寵道:“自古立長不立幼,你袁家這份基業恐怕還要落在你大哥手裡。”
袁尚“哼”了一句:“他不過是一介莽夫,連聖賢書都沒讀幾本,若是他當這河北之主,恐非萬民之福。”
毛寵道:“也是,所以我才投石問路,試探一下你在你母親心中的地位。如果連弟佔兄嫂這種事情也能考慮,那佔家主之位,又有何難呢?”
袁尚嘆道:“原來子昀兄犧牲自己的名聲,卻這麼為我考慮,小弟會錯意了。可惜這立長立幼之事,還是得我父親做主。”
毛寵道:“不然,只要有你母親在旁邊吹吹風,時間久了,你父親自然會回心轉意。況且你大哥被支出冀州,親疏有別,想遞一句話也難。咱們再想想辦法,顯甫兄的機會還是很大的。”
袁尚道:“若果然如此,子昀兄就是我的貴人。”
毛寵道:“貴人不敢當,以後顯甫當家做主了,別忘了我就是了。”
袁熙聽他們狼狽為奸,有些不齒。心想,袁紹這艘大船都快沉了,你們還爭來爭去。他本來要離開,突然聽到毛寵說:“聽說你這新嫂子才貌雙全,有北地第一美人的稱號,今日不能得見,甚是遺憾。”然後袁尚說:“這有何難,趁著我二哥還在前廳,咱們去先睹為快。”隨機,兩人偷偷笑起來。
他心中一震,這兩個爛人,難道還想騷擾老子的媳婦?不行,得跟著他們去看看。
兩人步伐轉快,而袁熙剛剛吐完,腳步有一點虛浮。一度失去了兩人蹤影,在這古代宅院猶如迷宮的構造裡來回徘徊,突然聽到一聲女子的驚叫聲,忙不及便靠近了過去。
這處屋子面朝東面,在一處曲折的過道旁邊,前面栽了一棵大樹,風吹過,大樹搖搖晃晃,都聽得到樹葉發出的漱漱聲。足見此地的冷清。而不遠處的前廳則人聲喧鬧,酒肉飄香,和這裡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袁熙走到屋子門口,探頭朝裡面望去。
果然是袁尚和毛寵兩人。那毛寵長得其實也相貌堂堂,就是身高不及袁尚,兩人站在一起,兩個背影好像爺孫倆。而那個女子則坐在床沿,被他們擋住了視線,袁熙也看不清臉。
“嫂子,我二哥還在前廳待客,怕嫂子久等了,故差我來問候一聲。”
袁尚倒還守禮,作著揖,站得較遠。而毛寵則歪著身體,那女子側過了身,只露出一個側面,他也扭頭到女子正面看,急色地很,恨不得將眼前的女子扳過身來,仔細瞧個夠。
甄氏聲音有些嬌柔,聽上去沙沙的不是很清脆,但別有一番風味。
“我的丫鬟呢?”
袁尚道:“剛剛在門口看見了,前廳有些事,讓她去幫忙了。”這意思便是支開了人。
甄氏便沉默不語起來。
毛寵也來附和:“聽聞甄小姐詩畫雙絕,在下仰慕已久。”
甄姬還是不說話,側轉過頭,不去理會兩個孟浪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