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步一蹭，五步一挪，慢吞吞的往老闆的辦公室裡走去。
沿途。
雖然偌大的凱旋俱樂部內仍是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畢竟維持一個俱樂部的存在，不可能僅僅只是殖裝師，工作人員的數量是要倍於殖裝師的數量的。
但不知道怎麼的，貝書鋒竟然從這熱鬧的氛圍中，嗅出了衰敗的氣息。
不奇怪，所有的工作人員都是為殖裝師服務的，當殖裝師大量的減少，也就意味著這些工作人員將來會有超過一半被辭退。
同時清退這麼多人……
就算凱旋俱樂部還能撐，在外界看來，跟消亡有什麼區別？
如此一想，他腳步就更慢了。
終於蹭到了葉無憂的辦公室內，看著那背對著自己，面朝巨大落地玻璃的後腦勺。
貝書鋒怯怯道：“老闆，又有人申請退部了，這次人數稍稍多了些……。”
“多少人？”
後腦勺的聲音有點兒悶，透著一股看破世情，對一切都毫不在意的味道。
貝書鋒說道：“七百二十三人。”
葉無憂：“好的，我知道了。”
“啊？”
貝書鋒為自己挨訓挨罰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雖然知道這是極難承受的痛苦，他一點兒都不想承受。
但這會兒葉無憂的反應，卻讓他忍不住錯愕。
忍不住問道：“您……不生氣嗎？”
葉無憂轉過來，問道：“我不打你一頓，你不舒服嗎？”
“不……並沒有……”
葉無憂說道：“而且這也不是打一頓能解決的事情，依著我的脾氣，應該會把你沉到滄河去吧。”
貝書鋒冷汗淋漓道：“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葉無憂說道：“這件事情嚴格說起來，並不怪你，恐怕別人是針對我來的，敢對我出手的狠人，你能斗的過他才是有鬼。”
“老闆？”
貝書鋒淚眼滂沱，明明在對方面前毫無尊嚴可言……
但此刻，他心頭竟忍不住滿是感動。
我的老闆不可能這麼體貼啊。
“我這段時間裡一直在考慮一件事情。”
葉無憂說道：“蕭動之死，蕭晨之死，到底是誰幹的？”
貝書鋒愣道：“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自家老闆這話題似乎跳脫的有些厲害了。
“蕭動已經死了好幾個月了，這段時間的探查也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沒有半點兒收穫，但這並不奇怪，具備斬殺蕭晨和蕭動父子兩人性命，而且還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人，對於另外四族的族長顯然也是有著致命的威脅，如果查的太緊，可能會反而給自己惹火燒身，這一點眾人都明白，我之前不太明白，但現在，我也明白了。”
“生命是很珍貴的，人的性命只有一次，哪怕是你皇帝，你活著時候整個帝國都可以為你而動，但當你死後，你就再沒有半點兒價值可言，到時候就別指望別人會把你放在心上了。”
葉無憂給自己倒了一杯枸杞茶。
慢慢吹著抿著，斷斷續續的嘆道：“畢竟蕭晨已死，如今蕭族繼承人蕭明跟他不過是遠房的血緣關係，他再傻也不會認真報仇……尤其蕭族現在亂成一鍋粥，大家都在忙著爭權奪勢，誰顧的上一個死人的冤仇？”
葉無憂似乎並不期望貝書鋒能給自己回答。